我愣住。我为什么想拿这幅画?它就挂在那里,一点都不显眼……
突然想起了画在背后的那个人:“就图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雪溪图》的摹本……你去把画拿来,我给你看个秘密。”
沈千月皱着眉头看我把画浸入水潭。阳光从重重树影间射下来,水面上映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当丝绢湿透,画上的人在水中慢慢出现,他也吃了一惊。
我问:“你认得画上的人么?”
他摇头。
我试探着:“这幅画是沈……你爹爹画的,我还以为这是他本人呢——”
“不是。”他答得斩钉截铁。
——沈倾死掉的时候他也该七八岁了,应该会记得沈倾的样子……那么这个究竟是什么人?好头疼。
“我只听说,师父收藏着一幅很重要的画,似乎和《素心决》有关系。”
《素心决》?!
仿佛有道光从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线索慢慢变得清晰。
沈倾是最后一个得到《素心决》的人。
沈倾画了一幅反过来的《雪溪图》,后面是一个没有人认识的人。
这幅《雪溪图》和《素心决》有关系。
真正和《素心决》有关系的,是——
我说:“画上的人。”
沈千月一愣,我接着说:“和《素心决》有关系的是画上的人。”我大笑:“你师父一定打破头都想不到真正的秘密,是要把画浸在水里才能看得到。”
沈千月一阵接过湿漉漉的画,看了一阵,不说话。
我说:“呵,所有人都想着那个古墓,看来是找错地方了——对了,我在你师父那里——”沈千月并没有特地把他的身世告诉我,我也不愿意提起他的伤心事,可这件事,总得跟他说一声:“我在你师父那里看到一张地图,你爹爹画的古墓的地图。顾亭之曾说过,赵舜那里也有这么一张,所以我想,他和赵舜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怎么了?”
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还是说了。就一下子,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拿着那幅画的手也在抖。光是站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那种从头到脚的冰冷。
悲哀,失望,难过,愤怒,全都写在他脸上。
把他养大的师父,是杀他父亲的人。
虽然他哥哥曾提醒过江友松的嫌疑很大,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愿意这种猜测变成真的。
现在这样让他知道……总比他自己发现好些。
我故意问他,声音极不自然:“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