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颤抖着肩膀,哭得伤心。
她的头发早就被打湿了,结成绺儿贴在面颊上,映衬着她被雨水浸泡得发白的唇瓣,显得她格外可怜。
就如同一只被暴雨浇透的可怜狸奴。
无家可归,只能缩在墙角下瑟瑟发抖,祈祷着连绵的夜雨快点过去,祈祷着还能看见第二日的天明。
它徒劳地舔舐着自己湿透的皮毛,突然间却听到不怀好意的恶徒逼近的脚步。
它停下动作,受惊地弓起背。
面对压倒之势的敌人,它难以反抗,就连哈气吓退敌人的力气没有,唯有细着嗓子喵喵叫唤。
多么弱小可怜的存在啊……
季寰脱下外衫,兜头罩下。
“别吵。”
他的语气似乎很不耐烦,同时却怜惜地俯下身子,连着衣衫,分外轻柔地将顾银韵抱起。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呜……”
顾银韵沉浸在惊吓中还没能缓过来,她下意识揪住季寰的衣服,说不出话,只知道哭。
“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
见她这样,季寰不由将她更抱紧了些。
过来寻她时,他焦急而愤怒;看见她蜷缩在雨里,那些焦急愤怒就转化成了担心和责怪。
而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他没想到自己会把顾银韵吓成这样,他也没想到顾银韵会怕他怕成这样。
以至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来杀她的,而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也是苍白的辩解和悲哀的求饶。
她在怕什么?
他从来就没有信过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也没有怀疑过她会帮着顾钰害他。
至于在别苑里她骗他的愚蠢故事……
那也是他心甘情愿想要相信的。
他心甘情愿做的事,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地同她计较?
举臂为顾银韵遮挡住雨水,出了狭窄的小巷,桐戈已寻来辆马车,在外面的宽敞的大道上候着了。
“殿下,既寻到了人,这便回去吧。”
他为两人掀开车帘,扫了眼面色苍白的顾银韵,又道:“属下还去药铺里买了些补血益气的药,已经放在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