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等顾临森说什么,孟知夏后背朝上趴在了床上。如果说下午在医务室时勉强还能稳住心神,眼下顾临森却是呼吸大乱,孟知夏就这样趴在自己眼前,露出一大片背脊和细腰,再往下就是只穿着宽松短裤的腿,顾临森举着棉签,绝望地发现自己起了反应。“你别抬头。”顾临森继续上药,没说为什么不能抬头,孟知夏的脸埋在被子里乖乖应了,毫无保留没有怀疑地把后背交给了顾临森,全然不知道给他上药的这个好同学,正对着病号的身体毫无人性地勃起。顾临森调整呼吸给孟知夏上药,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在心里默念元素周期表,终于把最后一处红色用药水盖住,顾临森早已经满头大汗。他如释重负地盖上盖子,陪孟知夏一起等药水干透。孟知夏没有再说话,两人俱是沉默,但顾临森却很享受这一刻,希望此刻永远不会流逝。全世界都睡着了,顾临森坐在孟知夏身边,守着只属于他自己的白昼和夏天。在顾临森的意识里,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他的自律告诉他,美梦该醒了。“孟知夏,药水已经干了。”孟知夏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一尊没有思想的等身娃娃。顾临森把“如果真的是我的娃娃就好了”这个只出现不到一秒的念头摒弃后,又叫了孟知夏一声。“孟知夏?”顾临森俯身,刚好孟知夏的头侧了过来,露出恬静的睡颜。顾临森心跳加速,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孟知夏这副不设防的样子,已经让顾临森的理智快要丢盔弃甲,他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孟知夏的脸庞,心想,亲一下,应该不过分吧?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没办法,自从搬进来和孟知夏一起住,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即使孟知夏突然醒过来的概率很大,但顾临森已经想不到任何让自己不去亲孟知夏的有力理由。但是亲吻孟知夏显然是一件再让人上瘾不过的事。顾临森本来只是打算轻轻用嘴唇碰一下孟知夏的脸颊,碰完之后,他惊讶于孟知夏脸颊的柔软和温暖,又开始得寸进尺地把视线放在下面红红的嘴唇上,幻想嘴唇是不是也像脸蛋一样软和热。顾临森想,只是验证一下而已。快要碰上孟知夏嘴唇的前一秒,顾临森猛地刹住了车,开始骂自己趁人之危,孟知夏这么信任他,他却在背后做这种事。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背,轻手轻脚地把卷到上面的t恤慢慢放下来,看到孟知夏粉红色的乳尖被衣服蹭到也心如止水。把衣服回归原位后,顾临森又将孟知夏抱到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让顾临森觉得自己比跑了五千米还累。他最后看了一眼孟知夏,拿衣服进浴室洗冷水澡去了。在浴室门关上的一刹那,黑暗中孟知夏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底没有半点困意。孟知夏半夜过敏发痒是真的,趴下来想让药水不流下来也是真的,只有临时决定装睡是假的。如果说之前只是主观猜测,那么今晚的试探后,他才真的确定了,顾临森喜欢自己。而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喜欢的,全都是未解之谜。以往喜欢孟知夏的人不少,但让他产生好奇心的,顾临森是第一个。孟知夏笑着睡着了。目前为止他和顾临森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甚至比普通同学的肢体接触还少,但让孟知夏没想到的是,因为过敏事件,自己和顾临森的关系在同学口中被以讹传讹,往稀奇古怪的方向发展了。孟知夏能猜到,顾临森和自己走太近,势必也会被卷进八卦中心。在某些人眼里,孟知夏已经成了那种风骚小0,来者不拒,那天顾临森扶着他走过操场,已经让大家心生好奇,偏偏那天擦药的时候,隔壁床位是有人的,只是被帘子挡住而已,明明只是普通的擦药,被知情人添油加醋讲成了一个大瓜。第二天孟知夏上晚自习,一进教室里面就安静了一瞬,孟知夏就猜到他又被当瓜讲了。他没当回事,开始写作业,还听到零星几声让人不要没证据就乱说的只言片语,猜测是他之前的朋友说的。孟知夏的朋友大多是一起打球的男生,除掉一些狐朋狗友,还有两个关系最好的朋友,在关于孟知夏的谣言传得风生水起时,孟知夏也听说过他们为自己出头辩解。但他们还是没有再和孟知夏说话同行,孟知夏没有质问,默契地和他们保持距离。毕竟在这个年代和地方,同性恋还是太离经叛道的事,孟知夏猜他们的爸妈肯定不会让他们继续做朋友,好像和孟知夏一起走,就代表他们自己也喜欢男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