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地笑了笑,满是嘲讽,“父亲,您选错人了。”床上的病人无法回答他的疯癫与崩溃,贺沉口袋中的通讯器却突兀响起来,打破了一室胶着。被接通之后,通讯器中传出了女性的声音,与此时的氛围如出一辙,听不出什么希望。“老师,五个实验体全部死亡,两只丧尸……也没能留存下来。”姜瑶的声音通过实验室内的通讯器传来,有些失真。寇斯年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部分冷静,隔了段距离开口:“停止吧。”那边迟迟没传出回答,却响起不规律的呼吸声。中年男人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猛然转头,惊疑道:“姜瑶!你在干什么!”作者有话说:一个无情野心资本家坑了自己儿子的故事混乱死亡对面过了片刻才颤抖着声音道:“我在做实验……不是还有一个活人吗?”“你疯了!”寇斯年怒喝,“你这样做没有意义!”这下不仅寇斯年着急,向嘉筠也一下子懵了。这姑娘在做什么呢,就算是个实验疯子也不该疯到如此地步吧?他从贺老师手里拿过通讯器,递到寇斯年面前,“你快劝劝啊!”中年男人却在短暂的愤怒之后突然平息了怒火,无能为力地问:“姜瑶,你还清醒吗?”那边并没有传出回答。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等待的过程极其漫长,不知过了有没有一分钟,通讯器内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微妙的讯号,预示着生命的转变。通讯并没有被切断,因此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紧随其后的嘶吼声。那声音已经不再像一位普通女性,而是来自于毫无理智的怪物,比野兽还混沌的一种生物。这一声嘶吼之后便再没有动静了。毕竟实验室内没剩下其他活物,丧尸没有攻击对象,也只能被困在那处空间之中徘徊,直至真正灭亡。向嘉筠犹豫片刻,还是切断了通讯。姜瑶不愧是寇斯年带出来的学生,身上那股疯狂的倔劲,比起她老师炽盛得多,也藏得更深。也不知落得如今结局,她变成丧尸前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过。但萍水相逢,向嘉筠是没有资格为她的死感到惋惜的,况且一路走来他已经看过太多死亡。“你……”他看着寇斯年呆滞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顿了顿才道,“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另一处通道在哪里?”男人正思绪恍惚,下意识往门外走去,一只手伸进衣兜里,像是要摸什么东西。但没走两步,手腕被绷紧的布条猛地一扯,让他突然回过神来。向嘉筠就知道寇斯年就算疯了也不会老实,警惕问道:“又怎么了?”“先送他一程。”寇斯年转身回到了床边。老人脸已经涨得青紫,张大了嘴急促呼吸却无济于事,本能的求生意志让老人挣扎起来,尚能活动的双手扣紧了床单,抓出了深深的褶皱。“痛苦吗?”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父亲,“我可以送你一个痛快。”老人喉咙口送出几声气音,一双眼死死盯向寇斯年,仿佛在无声地同意。寇斯年点点头,“好,死了也好。”说罢突然伸手探到枕头下方,似乎摸到了什么,腕上的肌肉被手指牵动了一下。寇斯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冒出了刚见面时高傲的冷笑,“之前我骗了你们,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出口。”随着一声突然而短促的闷响,老人挣扎的身体突然僵住,直挺挺地面朝天花板。一瞬间,向嘉筠感应到了某种危险,同时身体被贺沉扯住,猛然向后拉。就在他瞥见枕头浸出的鲜红血迹时,寇斯年的手也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枪。他被贺沉拉近怀中,急速转了个弯背对床边。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声爆裂枪响在他们身后响起。“贺沉!”向嘉筠脱口而出,背脊贴着贺老师温暖的胸膛,心里却凉到了极点。背后的人没能立刻回答他,恐慌感蔓延全身,他挣扎着想脱离贺沉的怀抱,转过身去看看,却被箍得更紧了。“没事,不是我,”贺沉连忙出声定了他的心,“你别着急。”向嘉筠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惊魂未定问道:“发生什么了?”箍住他的两只手臂松开,他从贺老师怀抱中走出来,转身朝床边看去。床边的深色地毯上开了一躲暗红色的花,花瓣散落在寇斯年倒下的躯体旁边,中心如泼墨一般染上大片大片的红,并且那红还在不断蔓延。寇斯年一枪打进了自己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