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庄凡,一个庄凡哥们儿,剩下那人竟然是夏书雅。两个空的糖果包装盒被丢弃在地面,三人身旁都摆着一些散的糖果,不过少女身侧的最多,堆成了小山。庄凡瞥见他身影,抬头对他招手,“来得正好,你同学扑克打得挺好,我们哥俩都快输完家当了,你来换上。”刘曜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夏书雅会在这里,就被赶鸭子上架接过了少女手中的扑克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丢出一张牌,扭头问夏书雅:“你不是在车上睡觉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少女挪到了后面坐着,恹恹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简短答道:“车里闷,下来散散步。”“诶,三带一,要不要啊。”庄凡哥们儿嘴里叼着根烟,却没点燃,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少年赶紧回过头来,扫了一眼牌,摆手说不要。庄凡突然笑了一声:“你小子,心思飞哪儿去了。”刘曜挠了挠下巴,局促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中午那事儿有隐患,想来问问庄哥你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庄凡豪迈地扔出四张牌,语带不屑,“恶有恶报呗。”也是,有这么多人看着,还有这么多人轮流值守,那些人就算想报复也逮不到机会。刘曜放下心来,反正没有睡意,索性专心打起牌来。四人没什么话说,安安静静地守夜,顺便打打牌。不知道过去多久,天将亮未亮之际,基地另一边值夜的人突然来找庄凡,说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请他过去看看。庄凡扔下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跟着那人走了。没过多久,庄凡又回来把哥们儿也叫走了,原来是有一段铁丝网破了,需要人搭把手赶紧修好。走之前还叮嘱了两个未成年人,好好守着,天亮了自会有人来换班。刘曜打了个呵欠,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夏书雅,把对方无情叫醒了,“诶,今天还出去找吗?”夏书雅重新睁开了眼睛。他们已经找了三次了,每次都无果。或许上天已经给了她答案,让她不必再挣扎了。“还找吗?”少女想着姐姐的容貌,喃喃自语,“兴许真的找不到了吧。”作为相处半年的同桌,刘曜有些看不得同学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欲开口安慰,就听见了细微动静。“你听到了吗?”他警觉道。夏书雅转头环视了一圈,突然顿住,神情严肃起来,“着火了。”不等刘曜反应过来,就拉着他起身,“救火,快!”少年终于看见了火光,是在基地仓库的一角,火光顺着木头架子往上爬,很快就点着了塑料布,然后迅速蔓延开来。刘曜叫住了准备冲进去的夏书雅,平静中带着绝望,“先等等,我们哪儿来的水救火?”少女瞬间愣住。是啊,难道他们要把生存用的饮用水拿来灭火吗?末日里的火灾是致命的。整座基地,没有人有资本和权力将这场大火救下来,只能由着它越烧越旺。避难所被火迅速吞噬,照亮了一片夜空。人们惊惶四散,即使周围空旷,这动静也吸引来了零星丧尸。临时组建起来的基地毫无凝聚力,松散至极,大家各自逃命。庄凡分身乏术,来不及惊诧和愤怒,指挥着手下抵御丧尸,自己又带着人将小库房里的物资尽量抢运出来。回过神时,他们的卡车已经被人偷走,连同卡车里没来得及卸下的物资。庄凡瞥见了那群盗贼的身影,就是中午被他揍过的那五个人。想来这把火也是他们放的,存心毁掉一百多人的避难之所,自己逃之夭夭。是自己的一时仁慈酿成了这场大火,他欠所有人一个交代。不过看着乱作一团的场景,他心里也不由得破罐破摔。组个屁的基地,末日里根本就不存在桃花源,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是亡命之徒。贺沉和向嘉筠远远地就看见了基地外面乌泱泱的人群。他们只出去了一天不到,基地已经被毁了。贺沉将车停在三十米开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边缘的徐女士和陈宣。他解开安全带,嘱咐道:“把车门锁好,不对劲就开车跑。”没等到回应,一转头,发现向嘉筠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要是能狠下心开车溜走,早在a市就跑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山里种好了一片菜地。”他没料到青年一口气怼自己这么多句,找回熟悉感觉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是拌嘴的向嘉筠更有生气一些,爱闹的小狗又回来了。连带着贺沉自己心里也轻松些许,凑过去,帮青年把兜帽往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