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洛易风堂堂九幽骑统领,翻云覆雨只在反掌之间,此时却苦于说不出这一句话来。他总不能说,你救了我,我想以身相许吧。真这么说,照甘棠上神那个脾气,怕不是又得跟他打起来。“易风特意跟着我,与我回忆往事,难道是为了报恩,想要以身相许?”甘棠故作玩笑道。虽然这个说法很离奇,洛易风一时无话可说。“易风啊,千年之前我不过给你几个野果,你便不惜替我引开鬼族士兵,从此之后,入九幽骑,万劫不复,该报恩的是我甘棠才是。”甘棠忽然一改平日的做派,认真道。洛易风摸不准他的意思,只继续听着。“洛易风,换我以身相许,可好?”夜色中,甘棠的声音若泉水般泠泠动听。洛易风深知,这一句不是在开玩笑。他也郑重其事地答道:“好。”两人脸庞逐渐靠近,额间相抵。月光倾洒在甘棠的侧脸上,洛易风微微低下头,唇已经触上了对方的唇角。两张唇甫一触碰,便密不可分似的缠绵起来。明月高悬,星子黯淡。风掠过野果树的枝丫,野果的清香弥漫入鼻腔。斑驳的月光落在那一袭玄衣上,像是星河在潺潺流淌。……寄雪睁眼时朦朦胧胧,看见窗外方才晨光微曦,还未有弟子前来通传,惬意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半睡半醒间,她感觉一个带着蔷薇花香气的吻落在眉间。没待“肇事者”走远,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阿九?”寄雪声音里带着倦意,她勉强撑着自己睁开眼,看见花辞被她抓着手腕,穿戴好衣袍站在她边上。“现在是什么时辰?”寄雪问道。“刚刚辰时。神仙姐姐不若再睡一会儿?”花辞回答道。“辰时……”寄雪恍惚了片刻,想起来武林大会在辰时后半个时辰就要开始,没了睡意,问:“今日通传的弟子怎么没来?”“适才来过,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打发他回去了。”花辞说,“姐姐现在要起身吗?”寄雪应了一声,起身洗漱,门外的侍女要进来替她梳妆,花辞道:“还是我来吧。”侍女遂而立在一旁,寄雪坐在铜镜前,看着花辞替自己将如墨的长发慢慢束成高高的马尾,簪上一根白玉簪。然后便是敷铅粉,画黛眉,抹胭脂,点绛唇。花辞一双执刀的手画起妆容来也毫不疏忽,寄雪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称赞:“阿九真是好巧的一双手。”“若不是神仙姐姐生得好看,阿九恐怕也是无处发挥。”花辞说着,拿起几套衣袍问寄雪:“神仙姐姐要穿哪一套?”寄雪随手挑了一件月白色的,侍女服侍她穿上衣袍,花辞拉着她走出卧房,院子里蔷薇花仍未谢去,花香芬芳如昨。二人用过早膳,并肩坐到了扶风门掌门安排的席位上。旁边的几位掌门看着二人,估摸着还记着昨儿议事堂的事,一脸唯恐避之不及,倒是假扮容澈的甘棠和他旁边一位玄衣公子微笑着和二人说话。玄衣公子看着面生,寄雪正思考江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花辞在她低声说:“那是七哥。他易容了。”寄雪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人除了一张脸其他的和洛易风简直一模一样。话说甘棠和洛统领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伪装身份参加武林大会都要一起?思索间,念归冲她微笑了一下,准备上台。原来下一场便是念归的比试。寄雪也冲他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好好比试。对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和念归比试了没几招,便落了下风。本以为比试输赢已定,一枚细小的暗器忽然飞出,念归中了暗器,一手撑地,倒在擂台上。台下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暮却看得真真切切。他刚要开口怒斥那人的行径,却见念归很快站了起来,继续和那人比试。迟暮低声唤了一句:“念归。”念归听见他的声音,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比试最终还是以念归获胜告终。一下台,迟暮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念归被他搀扶着,昏倒过去。他那处被暗器所伤的伤口涌出黑血来——暗器上抹了剧毒。众人看见念归昏倒过去,顿时议论起来,场面有些不可控制。扶风门掌门正要说话,寄雪抢先道:“掌门,有人违反武林大会规则,擅自使用抹了剧毒的暗器中伤我修远门弟子,请掌门为我修远门弟子主持公道。”扶风门掌门昨日刚刚误会了寄雪,已是心生愧疚,此时义正言辞道:“寄雪掌门放心,吾一定彻查此事。来人。”“回禀掌门,那弟子方才趁乱从后山逃离了。”扶风门二弟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