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钟大家的书贴,还是多多练习为上。”苏禾远站在门口,也不知这句话是憋了多久才说出口。薛瑜看了一眼自己手抄版《齐文千字》,工工整整,没毛病!立刻把苏禾远的话当了耳旁风,转而提醒道,“刻印最好用枣木或者梨木!”这是她抄书时苦思冥想想起的一点和雕版印刷术有关的内容,可不能忘了。苏禾远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他那把蒲扇,敲在薛瑜脑袋上,忍无可忍,“匠师比你清楚!”“……哦。”薛瑜放下心,刚走两步,突然听背后苏禾远问道,“你说的印刷,就是这个?”薛瑜回头,满脸茫然,“不是书印吗?还是苏师觉得叫印刷比较好?”她像是又想起什么,“到下印的时候叫我一声啊,我也想来看看。”正好造纸术还没找到由头提起,下次可以一起说。苏禾远怀疑地打量她两眼,摆摆手放她走了。薛瑜领着在学舍里读书的流珠溜走,回到观风阁看到刚送来的食盒,才一拍脑袋,“坏了,忘记去光禄寺了。”食盒一开,又是一盒羊肉。薛瑜表情垮了下来,只能趁热与流珠分了。送走了总是安生不下来的薛瑜,苏禾远叫来人将刻印的事吩咐下去。秘书省监年事已高,常年在家养病,只是挂了个名号,大多事务都可以由他一人决定。只不过相对于其他衙门,只管藏书的秘书省实在是太过没有实权,以至于他这个二十来岁的少监都不显得出奇。知道朝中势力分布的人一看,就知道他纯粹是一个被发配的边缘人。“印刷?”苏禾远推敲着给薛瑜这本书的序如何写,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她口中蹦出来的新词,想了想摇头失笑。许是真的误记了吧。关于书印的工作记录在秘书省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一个印记,不管是尚未得到汇报的皇帝还是只当薛瑜是懒得抄写的苏禾远都不会想到,它会在未来给予多少普通人读书的机会。等到寒食散弄巧成拙“殿下来了。”薛瑜刚走到尚书省外,就被揣着手路过的不认得官员拦路打了个招呼。她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先前上朝时被人认下了脸,笑着回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