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開臉,“夢中情人你個頭。”
窗外夜幕如潑墨,雪花飄落,窗戶紙破了些口子,嘶嘶擠進來啾啾寒風。
我與樓西月道,“那柵欄後頭的小榻上有一本冊子,上頭記了個故事。”
我將小九和獵戶的舊事與他說了一說,問道,“我見那小狐後腿也有些疾,難不成真是這本子里的小九?”
他揚了揚眉尖,“常有听說這些鬼魑魁魃的故事,卻不想原是真的。”
我垂下頭,遺憾道,“但我終是沒捉到那只小狐,師傅和你三叔還等著它的血解毒。”
樓西月將碗擱下,復將我抱著坐回凳子中。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能坐,還不至于虛弱到這個地步。”
他伸手拂上我的眼眸,“睡吧,我抱著你睡。”
我身上依舊乏力,便瞌上眼隔著那皮裘倚在他懷里。
耳畔有細碎的雪融入地的聲響,窗稜被吹得響。
司鳳山的夜晚,綿綿玉瓊,漫山遍野似開著月白的芙蓉,素淨得宛若仙境。
我朦朦朧朧地又見著了那個年輕公子,渡我湯藥,他的面容很熟悉,我卻回回看不清。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耳畔有人極輕地嘆了一聲,“小香。”
他的指尖很溫暖,拂過我的臉頰。爾後,他微微俯首貼在我耳邊,低低地說,“我愛你。”
我心頭猛地跳了一下,身子一顫,靈台頓時清明了不少。
樓西月好似低笑了一聲,再輕聲道,“有個姑娘,愛笑愛听戲,有些糊涂有些固執。難受的時候還總是苦笑,以為旁人看不出來。喜歡別人也不敢放聲說出來,看著她的心上人總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樣。你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別扭的姑娘?”
他一手攬著我,一手再執起樹枝撥了撥火堆,添了些枯柴進去。
他繼續說,“我想讓她笑的時候放聲笑,哭的時候放聲哭。很早……”他微微頓了頓,“以前,我一直記得她笑起來的模樣。”
我微微仰首,眼楮眯成一條縫,偷偷地看他。
樓西月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低頭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
他慢悠悠地說,“你沒睡?”
我含糊道,“唔……剛醒……你方才在做什麼?”
樓西月就這麼定定地瞧著我,“你都听到了?”
我動了動身子,避開他的目光,“只听到一點……只听到你說你很早以前就認識一個姑娘,挺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