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初沫毫不客气地泼他冷水:“首先,你要有投票的资格。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忙着呢。”“等等!息崽,那个那个,”陶乔笙疯狂暗示,“你还记得吧?”赵野息敷衍道:“记得记得。”陶乔笙笑开了花,“那我等你哦,拜拜。”挂了电话,陆荒之道:“哪个哪个?”赵野息嗤道:“小乔快过生日了,提醒我送他生日礼物呢。”陆荒之问:“你打算送他什么?”“他爱豆要开演唱会了,我给他买了张离舞台最近的前排票。”陆荒之又问:“演唱会的票和我的耳钉哪个比较贵?”“当然是你的耳钉啊,”赵野息骂骂咧咧,“花了我两个月工资好吗。”陆荒之满意了。老师辛苦了。早上七点的潭城,天还是灰的。昨天晚上半夜开始下雪,现在雪虽然停了,但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妨碍交通的程度。陆荒之穿着潭城一中校服,外面套了件羽绒服,手里拿着铲子,把操场上的雪往旁边铲的同时,再次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考虑辞职了。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样样都不缺的原因,很少有东西能让他提起兴趣,认真对待。他的专业算一个,所以即使家里催他回去,他还是读完了本科又读研;第二性别算一个,于是他加入了abo研究所,又自愿参与信息素的实验;至于最特别的那个,一大早就拿着喇叭在他房间门口,善意地提醒他今天是他值日。每个班级每天有两个人值日,今天轮到了陆荒之和程怀兴。程怀兴昨天知道他要和陆荒之一起值日后,一晚上没睡好,脑补了两百零三种和陆荒之单挑的方式。结果陆荒之一直不慌不忙地铲着雪,一句话没和他说,一个正眼也没给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程怀兴不停告诫自己,不能主动出击,那样太幼稚了。他要用防守反击的战略,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成熟男人该做的。两人沉默地铲了半个操场的雪后,陆荒之突然道:“程兴怀。”程怀兴愣了一下,怒道:“你他妈叫谁呢?”陆荒之看着操场旁边,问:“她是谁。”程怀兴看过去,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正在树下,不停地用脑门撞树,嘴里念念有词,场面十分诡异。“那不是王老二么。”“王老二?”“对,千年老二,每次江默予考第一,她就考第二。就因为这个,她好像疯魔了,脑子都不太正常,经常自言自语。”程怀兴说,“你对她有兴趣?那你的口味也是奇葩。”陆荒之淡道:“给女生取外号很好玩?和打女人一样没风度。”程怀兴说不出话来了。明明陆荒之没骂人,也没说脏话,可他怎么觉得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比骂他妈更让他不舒服呢。程怀兴憋了半天,道:“又不是我给她取的……”“还有,”陆荒之说,“我口味很好。”“你们聊得很开心嘛。”赵野息揣着个保温杯朝两人走来,“要不要给你们买斤瓜子,让你们边嗑边聊?”程怀兴下意识地来了句:“是他先和我说话的。”“得了吧,谁不知道整个潭城一中就你话最多。”程怀兴最讨厌被人冤枉了,又气又急道:“你凭什么不信我!”陆荒之问:“老师,你认识年级第二的那个女生吗?”程怀兴说:“我一直在好好值日,是陆荒之先开口的,你不信问他啊!”赵野息说:“认识啊。她怎么了?”程怀兴说:“我都懒得理他,是他一个劲地打听王老二——王茹惠的事情……”陆荒之说:“算了,我晚点和你说。”程怀兴怒火冲天:“你们到底会不会听人说话!”“行。等下,陆荒之你怎么把校服穿里面了,”赵野息道,“回头记得换一下,羽绒服穿里面,校服套外面。”“不,”陆荒之说,“那样不帅。”“那我扣你分了?”“你扣。”程怀兴:“……”他是谁,他在哪,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有两个女生找到刚睡醒的陆荒之,大胆地邀请陆荒之和她们一起吃午饭。“学校后门新开了家蒸菜馆,陆同学要不要去试试?”“谢谢,”陆荒之道,“但我已经有约了。”女生被拒绝了依旧落落大方,笑道:“没事儿,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呀。”陆荒之问:“你们说的地方,好吃吗?”“好吃呀!”女生奋力安利,“特别是那道南瓜粉蒸肉,去晚了都抢不到。”半个小时后,坐在办公室嗷嗷待哺的赵野息终于等到了他的投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