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洲望着虞幼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审视。
“以前当然没有。”虞幼宁脱口而出。
鬼都是没有脚的,来无影去无踪,无需用双足丈地。
沈京洲眼中的戒备审视凝重。
虞幼宁:“除非是高人……”
只有高人道士拿着法器才能让他们现身。
余音未了,虞幼宁后知后觉自己嘴快说错话,她忙忙收住声。
沈京洲面色冷冽:“……高人如何?”
压迫和震慑如青烟笼罩在虞幼宁周身,她垂首低眉,讷讷道。
“只有高人……才能看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满殿宫人面面相觑,齐齐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先前就有传言道,六公主虞幼宁是个痴儿,如今亲眼目睹,果然如传言那般。
沈京洲耐心耗尽,只当虞幼宁是在胡言乱语。
双脚不再发麻,虞幼宁慢吞吞往外挪了挪身子,正要站起身,一旁站着的婢女瞧见,忙不迭伸手扶住:“虞姑娘,奴婢……”
一语未落,虞幼宁如惊弓之鸟,猛地朝前两三步,躲在沈京洲身后。
她惶恐不安:“你别过来!”
婢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沈京洲双眼蒙上一层狐疑之色:“你怕她?”
虞幼宁仍是那一身素白锦裙,满头乌发只用一根木簪轻轻挽着。那双空明眸子惊魂未定,如见地府鬼差一样。
虞幼宁怯生生躲在沈京洲背后,指尖牢牢攥着他的衣袂。
她一双眼睛瞪如圆月,满脸的血色褪去,只剩如纸的惨白。
沈京洲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不怕自己,而是怕区区一个婢女的。
他往旁扫去一眼,宫人立刻会意,除了多福,其余人悉数退出咸喜宫。
殿中瞬间空了大半,只余萧瑟雨声环绕。
沈京洲漫不经心摘下自己的小叶紫檀手串:“你认识她?”
虞幼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还能这么害怕?
沈京洲眼中疑虑渐深,握着手串的手指在空中稍顿片刻,而后方抬脚往门口走去。
多福躬身:“虞姑娘,这边请。”
虞幼宁亦步亦趋跟在沈京洲身后,一步三回头,似是不舍。
沈京洲转首侧眸,顺着虞幼宁的目光望去,一眼看见躺在棺椁中的武哀帝。
沈京洲眸光森寒,冷笑两声:“怎么,想为他求情?”
虞幼宁懵懂茫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