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懊丧的方氏,也摸摸她的小脑袋,“好了,好好用饭吧,行府的用度阿娘会给。”江明月忍不住道:“真的种菜也没关系吗?”“自然,我们还等着那菜园的菜吃呢,说来,我等也未种过,等闲了,与你一道看看,可行?”她猛地点头,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后来,每当江鹤与二子休沐时,一家子都去到隔壁府,亲自打理菜园,成了难得的闲暇时光。原本只当是玩闹,结果还真一茬茬的种起菜来,江明月高兴之余,还是会想起易行简。-一晃又入了冬,云黛安插在几个地方蹲守李家的人可算有了消息,江明月早早裹得严实,时间过的久,她都有些怀疑,李思渺是不是她构想出来,甚至说,她认为的前世,是不是幼时生病时做的一个梦。因此在云黛兴冲冲进来说,李家有消息了,她还有些不明就里。云黛解释:“就是半年前,你让我查探有没有李姓员外搬来,若是有,立马禀报。”只是,她染了风寒,脑子转的慢,半天才恍然,算一算时间,和前世差不多。可她记不起具体的日子,便只能这些日子多去河坊街逛,想来也只能在老地方遇上李思渺了。江明月拖着病体,接连去了两天,结果自己晕倒在街角,小手炉掉落在青石板上,叮叮叮被卡在石缝才停下。跟着的丫鬟们一声惊呼,慌了神,云黛是其中年龄最大的,揽着不让她在冰冷的地面太久,可经这两年在兴安县的日子,却也知道这离最近的医馆有一盏茶的路程。偏府里的马车也让姑娘赶回去了。云黛急的团团转,最后只能一咬牙,蹲了下来让白素把江明月伏她在背上。她要背过去。这个街角在冬日里人烟稀少,全因照不着日光,来往的人也不多,还皆步履匆匆的模样,求人还不如求己,她们三人怎么也得先把姑娘送到医馆瞧大夫,再让青山回府告诉夫人。……这时身边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众人都没在意,兀自忙活着。驶出百步远又拐了个弯,厢内传出一道清润又带了丝少年气的男声:“卞五,倒回去看看。”“咦?主子,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卞五不太理解,不是急着回去吗?为何又往返。“只管照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就刚刚拐角那处。”卞五哦了一声,虽摸不着头脑,还是勒了手中缰绳,让马儿停下,幸而这道宽广能掉转的过来。车内端坐着的是一位约莫十五的少年人,正是易行简在兴安县相识的李丞相嫡幼子,如今所住的吴家是李夫人的娘家,也因不知名的原由,将李改吴姓,为吴杭。吴杭蹙眉,卷了卷手里的杂集,暗忖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但那江家的小姑娘瞧着挺讨喜的,易行简也疼她,如此见死不救也不行。他显然是纠结的,卞五“哎”的一声让他不再犹豫。卞五老老实实道:“主子,回到拐角的地儿了。”可地面没什么东西呀?就前面几个小娘子,走的好像有些艰难。吴杭撩了车帘,抬眼一瞧,也看到十几步外的主仆四人。吴杭吩咐卞五:“往前走一点。”卞五虽不是特别机灵,这会也知道回来是为了什么,轻呵一声,马车徐徐靠近几人。江明月悠悠醒转,在云黛耳边呼痛。“姑娘醒啦?”“走走走,一会就到了。”白素青山两人提着物什,惊喜道。“姑娘,你醒了?我带你去医馆,别怕。”云黛也知江明月幼时丢魂的事,特别是她又在外头晕倒,所以忙不迭地安慰她。江明月扶额,只觉头晕的厉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河坊街偶遇李思渺。“我晕了多久?”云黛还没来得及回话,被吴杭给打断。“上马车,我载你们一程。”几人立马戒备起来,都往后退了几步。吴杭两人见罢,啧了一声。江明月只觉这声音有点耳熟,支起脑袋去瞧他。豁,行简的好友。吴杭斜睨了她一眼:呵,把脸都烧通红的小丫头还跑出来吹风。自己却握拳抵在嘴边也咳了声。“赶紧的。”磨磨唧唧。白素青山两人看向江明月,云黛亦是偏头等她的答复。一阵穿堂风吹过,江明月瑟缩下,云黛便不管了,直接背着她走到马车前,“多谢这位公子,可否送我们到前面的医馆?”江明月神色恹恹,与少年道:“还是劳烦吴公子送我等回江府吧。”她这一点也不扭捏的模样倒是让吴杭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