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他等到了。在被砍了四刀后,他成功的将那个壮汉杀死,任务成功,他可以饱餐一顿。雇佣部的人笑嘻嘻的将他扔到包房里,就出去和服务员打情骂俏去了。他扫了眼满桌的饭菜,拿起管饱耐储存的馒头塞进血迹斑斑的衣服内,连一口饭菜都不敢吃的快速沿着水管从五楼爬了下去,隐入黑暗中。他不敢停,一路向北狂奔着。他也不敢走大路,只敢穿梭在密林里,一路不停歇的往北走。华国在南洋的北面。他的母亲曾经说过,那里富裕美好,人人都能吃饱,人人都很和善,人人都好相处。路上的他伤口溃烂,腐烂发臭,他在河边用着洗干净的薄片刮掉烂肉,疼痛让他浑身发颤,冷汗泠泠而下。可他不能停下,不能被雇佣部的人找到,那样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他只能忍着疼痛继续前行。在经过了快十个月的跋涉,他来到了一个叫做桐城的小县城。偶然间听到一男一女聊天,他们一直怀不上,按照桐城的迷信,他们需要先收养一个孩子,俗称‘带子’,能保佑他们怀孕。他想他的机会来了。他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说他是从外地流落过来的,父母死了,求他们给口吃的。那两人果然很高兴,对视一眼后问他愿不愿意做他们的孩子。他掩下眼睑,盖住里面的算计,点了点头。办领养手续的时候,他提醒他们,可以直接办成亲子,反正现在管理不严。他们更高兴,因为领养比较复杂,而办亲生的则要简单多了。起名字时候,他们苦恼了,该叫什么?“季子初。”他说。季贵王萍很满意,省下了想名字的时间。他也很满意,他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不被怀疑不被那群监视他的人查到。所以即使重新过着辱骂殴打的生活,他也无所谓。是的,季贵王萍同样辱骂殴打他,认为他死人脸晦气,他们还是没有怀上自己的孩子,骂他没有一点用。他想,他果然是天生孤煞的命。他同样住在杂乱窄小的地方,穿着破破烂烂的宽大衣服,被人辱骂殴打,饥一顿饱一顿,但相较于南洋至少性命无忧,也不再为了饱餐一顿而拼死搏杀。他也发现了可以捡废品卖钱和捡吃的。他已经很少饿肚子了。那天,他正在翻垃圾桶,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长裙笑意暖暖的女孩儿。就像沙砾中的珍珠,泛着莹润的光。那一瞬间,有什么晃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从未见过的干净美好。他的目光定住了。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他一路小心跟着,女孩儿蹦蹦跳跳的无比可爱,一点没有发现他。他看着她走入桐城最新最好的小区。和他云泥之别的差距。他转身回去,继续翻着垃圾箱。在那之后,他有意或无意间,又碰到过她几次,他知道她住在最好的田园小区,他知道她就读在实验小学。他突然想,上学了。他告诉了季贵王萍,毫无疑问的换来辱骂和殴打。越来越狠,越来越重。他只是冷冷看着,待他们打累了后说:“学费我自己出,每个月不影响给你们的三十五块钱,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不捡废品卖了。”季贵王萍愣了下,选择了同意。问他九月是从一年级读,还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读的三年级。他想到那个看起来比他大的女孩儿,清冷的回:“三年级。”他继续捡着垃圾,也继续留意着女孩儿。可是六月底,他发现他找不到她了。他在她小区门口等着,在她经常路过的地方等着,都没有等到她。他深深地体会到无力感。他想他要变强,要有钱,这样以后才能抓住她。他想着捡废品是不行的,他要买卖废品才挣钱。两个月后,他成功了,每个月能有一千多的收入,他也有了存款,可是他不敢用也舍不得用,他要留着给她。八月底,那个女孩回来了,蹦蹦跳跳的进了超市。出来时,她跳不起来了,东西太多。他想上前帮她拎,可看着垃圾箱里翻找后脏污的手,他退缩了。只敢跟着她。一路回到她楼下,静静的看着她上楼,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她到家后,方才转身离去。她回来了,没有离开,真好。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他难得的兴奋和开心,终于能见到她,和她一个学校了。可是,一整个上午他都没有找到她。中午的时候他等在路边,哦,原来她这学期上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