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宛如春风,在这尚称寒冷的春天里,硬把白五爷的脸吹出了一片赤红。
他的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而是突然向前一扑,力道大得竟将展昭重新压回了床上。展昭没想到白玉堂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正要伸手推他,却听到白玉堂窝在他的耳边道:
“展昭,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
这只老鼠莫不是仍醉着未醒,还是昨晚受了风寒?否则怎么这么反常?
展昭心中想着,却觉得心中正为他的这句话而窝心不已。
“好啊!”
他淡淡一笑回答,然后又叹了口气: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起来?死老鼠,不知道你重的要死吗!”
“……”
天圣十年七月三日天气晴
明天就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十分不舍,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突然就要离开,我总觉得有些茫然,这种感觉,莫非就是书上所说的“无所适从”?
我……其实不想离开……
师傅说我们很久没有回家了,这次特地让我们下山去看看——那只白老鼠应该很想家吧,他常常提到他的家里的事,家对他而言,应该是很温暖的。
那么,我呢?
娘当初为了救我,将我送到师父这里,一边学武,一边躲开家里的那些事,所以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回过家……我真是不孝!
也许回家看看也好……
这些年,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一想到要和那只白老鼠分开,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难道,难道我……
时光如梭,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了,昔日矮小的少年已长的修长挺拔,十六岁正是人生中黄金年龄的开始,武当山上的热闹丝毫不见消失,反而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每天刀光剑影下来,倒霉的便是周围的树木——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长得这么大,弄不好什么时候,几剑下来就被人当柴给劈了!
三年里足已发生很多事,静风早在两年前就回来了,但是却没带着展昭回到他们原本修炼的山上,而是收拾了细软,和展昭师徒两人一起在道影这里安了家,由着两个小辈天天在一起打打闹闹,美其名曰是为了徒弟的成长。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展昭和白玉堂,而某只白老鼠则趁着这个机会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展昭的卧室……天天和展昭挤一张床,说是为了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一定要“抵足而眠”。对此展昭没少抱怨——天知道这只白老鼠的睡相有多麽差劲,常常大半夜的把他给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