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许乘风本不能让谢沉云一个人,至少在自己死之前不能。可现在有涂映琼在,他本就想让他死,现在要带着他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事。谢沉云离开许乘风的视线,在灵契完全被抽取之前,只要那抹雾气不散,他起码知道谢沉云还活着。谢沉云一个人在这里,比与许乘风在一起安全。可现在涂映琼明显不想让许乘风如愿。“我想做的事,道尊驳不了。”“……”“我手上沾的血,无数。”许乘风脸上未沾到血的地方因失血太多现出苍白之色:“……我带着他。”涂映琼听见此话,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他笑道:“好。”松开许乘风转身,却先到谢沉云那处伸手拉住他脚腕,粗暴的往这边拉。“……你别动他!!”许乘风深喘着气配着低咳,喊出这句话费了些力,用他现今所能走出的最快速度过去。涂映琼见此,嫌弃的将谢沉云松开,在一边等他。很明显,他此刻的耐心不多。因为许乘风的紫府莲花,谢沉云心口处的伤口不再出血,莲花起到了凝血的功效。这样的伤本不能大动,但如他二人如今这般,动与不动还有多大区别。他将谢沉云扶起来,背在背上。许乘风又不停的咳起来,他这样的身体,连单单走路都费力,早就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他每走一步,嘴角的血都滴在地面,慢慢的,他走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蜿蜒的血线。有余辉泛在其上,覆上一层金橙之光。夕阳照下,前路险阻,后路曲折。有人一袭白衣已被血书,有人银鳞残损闭着双目,他背着他,走在刀锋之上,以血成路,却仍用手牢牢托着背上人,不松开半寸。那梅树上荡下的花瓣,是那般让人心残。……屋舍不大,只有一间房,许乘风将谢沉云放在床上,拿过一边的被子将他盖上。做完这些,他眼前一阵发黑,脚下踉跄了一下。涂映琼又弹了一道灵力在他身上,之后似笑非笑道:“道尊背着他来,又放在唯一的床上,那我与你……亲密之时去哪。”他故意将亲密二字咬的很沉很重,想要看看许乘风的反应。可让他失望了,许乘风毫无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站在床边望着谢沉云。涂映琼看着他的侧脸,坐在靠窗的桌边。一扇木窗开着,往外看去就能看见一旁的梅树,闻到一阵梅香。“过来。”他道。涂映琼说了第一遍,许乘风没有动。涂映琼看他几息又说了第二遍,许乘风还是没动。“我再说一遍,过来。”他低道:“道尊若还不听,我就削断谢沉云一条腿!”他说着,手中灵光已现。许乘风转过身,走了两步,离了涂映琼一米的距离。“道尊身上的伤好治,我只要给你渡些灵力便可。”涂映琼话锋一转,看着他眼神灼热:“可我不想这么做。”许乘风一语不发。“跟我,便能让你马上痊愈。”许乘风抬了抬眸。“那药,道尊还是不吃吗?”许乘风刚抬起的眼眸又垂下。涂映琼这次没有执着于在吃药丸上,他忘了床上的谢沉云一眼,笑意不明:“我要与你当着谢沉云的面……双修。”许乘风不禁将手攥紧。“虽然他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不过……道尊你说,谢沉云会不会在我与你做的时候,突然醒过来。”本就伤痕累累的手,掌心攥得愈紧,血从指缝间流出。“道尊莫不是忘了,你不主动过来,谢沉云的腿就保不住。”话落,一道灵风窜过,谢沉云身上的被子碎成了粉末。“道尊怎么说?”许乘风眼见那被子碎掉,下一次,一定会是谢沉云的腿。自谢沉云的眉心到涂映琼的指尖,那条极细的红色烟雾还在流动。许乘风抬起脚,往前动了一下。涂映琼一脸俊逸的少年样貌,外表看上去是比他小上一些的,身高却与他差不多。涂映琼此刻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许乘风眼载凉冰慢慢往他身前走进,脑中不由想起与他初遇时的一幕。他终究活成了自己最不想活成的样子。可为何与许乘风结契的人是谢沉云!为何许乘风这样关心的不是他!为何当初他二人擦肩而过时,他没有看他一眼!仅仅在谢沉云心口上开出一个口子,还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涂映琼将衣摆一撩,道:“坐我腿上。”他这四字说完,一息之后见许乘风未动,一只手虚虚一握,便听见床上的谢沉云处传来几声断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