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风修仙多年,世面也见过不少,但跟眼前相比,着实小儿科了。地下密密麻麻的活尸,那场面实在过于骇人!那长着尾巴的白衣女子虽然也是一副没有魂魄的躯壳,但奇怪的是金丹已散却修为尚在,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彻底颠覆了许乘风有生之年的所有认知,想来并不是自然如此,这其中定有猫腻。而那两条尾巴……许乘风眼眸扫过,竟是一只鼠妖!一只红毛鼠妖有了些气候,生出二尾,附在白衣女子身上,借白衣女子金丹修为的活尸之身修炼,想来在城门外所见那些与其他尸体不一样的被吸干血的尸体就是这被鼠妖所控的白衣女子所为。这边许乘风正暗自惊诧,对面那与鼠妖合二为一的白衣女子竟又生出三尾,卷住那插在尾巴上的活尸的一条手臂,撕扯下来之后插在那被削掉手臂的金丹男修肩上,霎时一股黑气冒出,瞬间,活尸的手臂与金丹男修长在一起,如同原装。许乘风不过一个诧异,竟生出如此变故!这金丹男修虽满身死气,但魂魄尚在尸身不腐,能言能语,同活人并无二致,与这满城活尸和白衣女子不同,许乘风断他死不过三日。所谓鬼修,是指活人走鬼道一途,是为旁门左道。而这个金丹男修已经死了,却与常人无异,算得上真正的‘鬼修’了。三日,竟能如此!三日,又是三日!白衣女子俯下身,七窍流血的脸颊附在男修耳侧,男修伸出一只手附在女子脸上,眼中一瞬间透出的怜惜爱意许乘风并未看错。各种缘由来不及细想,许乘风挥手又是接连两道罡风,那‘鬼修’回挡两下,振起烈风刮过,带起地面青石地板,碎成数快而散。一个被鼠妖附身的金丹修为,一个‘鬼修’金丹。许乘风全神贯注,正欲出招,忽然眼前场景变换,来到了一间房间之中。这是一间卧房,屋中陈设简单朴素,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许乘风见自己靠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席薄被。他要起身,却发现不能动了。“娘子,喝药了。”床前一人端着青花瓷碗,曲身坐在床边,拿勺子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递到他面前,温声道:“不烫了,当下喝正好,待会凉了就不好喝了,里面放了姜枣红糖,不苦的。”说罢将勺子往前送了送,示意他喝。这人正是那个金丹‘鬼修’。许乘风:??娘子??叫我??“为夫准备了蜜饯,要不先吃一颗,喝完药再吃一颗,就不苦了。”见他不为所动,‘鬼修’起身将药碗放到一个托盘里,从一旁另一个托盘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饯出来,复又坐到床边,将蜜饯递到他嘴边。许乘风余光扫到谢沉云和江隐并排站在旁边,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着蜜饯盘子和药碗。谢沉云应是也动不了,不过他似乎正在努力冲破禁制。江隐眼睛瞪的溜圆,想说话又说不了。许乘风迅速思索一番,心下了然,看来他们应该是被拉近了幻境之中。他集中心绪,默默调转灵力。‘鬼修’见他不理不睬,有些惆怅,叹气道:“沈师妹,如寒,我秦喻终是对不起师妹你,让你为了我背叛师门,伤心至此。”许乘风耳闻,不禁腹诽: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女修角色。“方才大夫也说了,女子来了月事大都腹痛,只是师妹症状重些,注意避寒食忌忧思,以后会好的。”许乘风:月事??“娘子若执意不肯喝药,也好,为夫帮你揉一揉会好些。”许乘风:??‘鬼修’说罢欲将手伸到许乘风的小腹处,当真要揉一揉。“待沈师妹过段时间心情好转,你我二人便隐居一处。”随后羞赫一笑,“我们结为道侣一月,还未……同房,为夫很是期待。”许乘风……他汗毛都竖了起来。过了啊!一个幻境禁制,你这戏演的有点多了!还同房,你一个大男人我同你同你妹的房啊!正此时,只听一声碗碟脆响,谢沉云手中的托盘连同那一盘蜜饯悉数摔在地上,还未能冲破禁制的他还维持着端托盘的姿势,只是双手攥紧青筋暴起,指骨都咔咔作响,眸中似有一团火焰喷涌而出,端的气到极致要杀人的神情。‘鬼修’也不去管谢沉云的变化,只执意要把手放到许乘风的小腹上,甚至想要伸进衣衫内。就在触到小腹的一瞬间,许乘风单手抓住其手腕,逼这个叫秦喻的‘鬼修’退开些许,眼见黑光一闪,那秦喻方才试图伸到许乘风小腹的那只手竟指甲暴涨,森然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