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明的是她还向他保证,她不会打听他的身份。不会打听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她知道他有身份而且还身份不小。她何止是聪明,这样的文韬武略不比那些谋士差。但她却是一个山野村姑,有时候还透着那么点可爱的山野村姑。“爷,您是不是不高兴?”温蓝见玄月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她担心玄月不喜有人到他院子,她连忙解释,“爷,您放心,我出门时把您住的那间房上了锁,而且我还让我妹跟我弟看着那些工人,绝对不会有人进您的屋。”“你安排的还挺周全。”“必须的。”呵,谁夸她。玄月不说话了。温蓝话可没停过,她执意要扶起玄月,“爷,走,我们先回房。我打点水伺候您洗漱,等一下带您到街上吃点好的。”玄月拗不过她,只好跟她回房。这丫头,有时候心又挺大。玄月洗了脸漱了口,温蓝跟店掌柜的又续了一天的房钱,这才陪着玄月上了街。于都城自然比不上上京繁华,玄月没什么心思逛,温蓝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看见什么都好奇。两个人在一家包子铺吃完早点,温蓝就提议找家递头铺子给玄月刮胡子。“爷,昨天我是不是允诺了你要带你放松?昨天我到县令老爷家的时候路过一家不错的青楼,晚上我陪您过去。”温蓝说这话时玄月正在喝茶,听她说完他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出来。他没有听错吧?她要带他去烟花之地?“你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玄月放下茶杯沉着脸问。温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听说这古……不是,我听说这青楼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很多文人雅士都会到青楼来听曲品茶。”其实温蓝是这么想的,青楼这种地方是奢靡之地,来这里的男人们大多数是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而这些纨绔子弟大多数都喜欢一些新鲜玩意,她此行过去好好考察考察,看有没有人对皂角米这种食物感兴趣。如果有,她辛苦剥出来的皂角米就不愁没有销路。这叫市场调查。当然,这些她不能跟猎户明说,要不然会显得她功利心太重。必定她是打着带他放松的旗帜在干私事。“爷,您应该喜欢听曲吧!”温蓝试探着说服猎户。猎户冷漠地瞟了她一眼,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温蓝瞬间就心虚,“我能打什么鬼主意?”玄月直言不讳,“你想到青楼去说书对不对?”啊?“没有。”她一口否认,她可没这个打算。“没有?那你为何换上男人的衣服?”温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错,她出来时确实换上了青峰的那套衣服,但换这身衣服是为了更好地混进烟花之地。绝对不是为了去说书。“爷,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是去说书。我穿成这样是为了陪爷您。”“我信你才怪。”“那您去不去?”“不去。”“……”好吧,这爷不好伺候。温蓝决定曲线救国。“爷,我们先去剃头铺吧,您这胡子得刮了。”“不去。”玄月依然拒绝。温蓝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但面对玄月时依然是笑脸盈盈,“爷,你干嘛要留着这胡子,是留须明志?或是,故装沧桑?”玄月停了脚步,吡着牙瞪向温蓝,“你这丫头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跟爷过不去。”温蓝撇了撇嘴,“我让爷剃胡子是想留个念想。”“念想?”“是呀,我不知道爷的名字,也不打算知道,但是爷究竟长什么样我还是想知道的,这以后您离开了鸡鸣镇,我跟人谈起您时总要能想起您的样子吧。可是现在我只知道您长着个大胡子。”这话,让玄月动了容。“你为何要记住我的样子?”“因为……”温蓝豪气地拍了拍玄月的胳膊,略带深意地回答道,“因为您是我的爷,我的主人!”“……”玄月的心弦在这一瞬间被拔动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人儿,想着也许把她留在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丫头。”他唤她。温蓝应了一声。“我是否愿意进府……”温蓝一听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她不等猎户说完就拒绝道,“我不愿意,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才不愿意进府给人当丫鬟。但温蓝说到这里大眼珠子又转了转,继续道,“爷,如果您真心想帮我,到时候您走的时候能不能跟县令大人说一声,让他照顾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