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办。”他揉了揉额角,想起今日上朝时的争论,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先不谈这事,今天早朝的争论,想必国师也有耳闻。国师认为,我这群儿子,谁能堪当大任?”那屏风后的人影微微一抖,紧接着就是几声喑哑的笑。“陛下,不是早就有人选么?”为了这个人,他早就寻觅了多年。他颓然坐在龙椅上,闭上双眼。时光毫不留情在他脸上刻下道道皱纹,萎靡不振的模样,让他看上去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什么分别。“是啊,十二年了。”思绪回转,过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意气风发过。有一个钟爱的女子,生了一个活波可爱的孩子。那时候,连父皇每日的念叨都亲切悦耳,万事顺意。他不是一众皇子中最聪明的,甚至资质平平,也不太受重视。他不愿掺合朝中政事,只想和他的晚晚还有孩子寻一处安静之地,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却未曾想,兄弟自相残杀,他不得已被推上了这个最高的位置。权力有了,威严有了。可是他的晚晚却死了,孩子也不知所踪。他这辈子唯一的心病,就是没能找到这孩子。“陛下,我听说北疆似乎有消息。”“是么!”他直起身,有些激动,“烦请国师速速去找。”国师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扯了扯嘴,起身道:“臣领命。”脚步声慢慢消失,在最后一瞬,殿外传来一声低哑的话。“陛下要的丹药,微臣已让人呈了上来。”脚步声骤然消失。殿上的人微微敛目,广袖一挥,掀开面前的盖子。盖子摔在地上,应声而碎。一阵沉寂,许久许久,只听几声呢喃自殿中传出,带着难以言道的伤痛与苦闷。“晚晚啊,晚晚……”微风穿堂而过,殿中烛火闪烁片刻,渐渐熄灭。“要我说,镇北军可真是个这个!”喧哗的酒楼中,那打杂的伙计伸出一个大拇指。“切,还用得着你说!”一群人哄堂大笑。“果真是簪缨世家,卫国公以前在北疆的时候,打仗那叫一个所向披靡,吓得狄人屁滚尿流,连一只脚都不敢伸进北疆。如今世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在落霞谷大败狄人,实有其父之风!”“你们还别说!”有人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卫国公嫡女纳兰初,也是姿容绝世,美得不可方物!”“还有这事儿?说起来,我在都城这么多年,还没讲过纳兰初是何模样。”“我倒是见过两次。”一人忽而道。大家认出这是住在卫国公府旁边的明家次子,连忙道:“快说快说!”明桑榆笑了笑,缓缓道:“姿颜绝世,见之难忘。”众人惊呼:“真有这么好看?”明桑榆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他一共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在她小时候,纳兰铮带她翻墙出去。那时候她个子小小的,脸上带着畏惧,在墙上待了许久都不敢动。尽管圆圆的,仍能从轮廓中看出少女长大之后的绝世。第二次是一年前,在国公府门前见过一面。惊鸿一面,如见神祗。听卫国公夫人说,纳兰初身体不大好,近些年久居在家,不太出门。所以即使两家住得极近,这些年她也罕有见到她的机会。“不知以后谁能娶了这绝世佳人,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听说她今年就及笄了,不知道这婚事会落在谁家?不知道又有没有我的份。”“想得美,纳兰初会看上你,看上我还差不多。”工,重号,桃花小记,带你去看书。两人插科打诨一阵,欢声笑语盈满整个酒楼。楼上,有三人靠窗而坐。酒楼内的喧嚷好像被什么隔住,房间内一片沉闷压抑。“殿下,卫国公那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如今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把您放在眼里。”“宣政殿里如何说?”另外一人答:“依旧是些废话,还是说的那个孩子,不过听国师说,十二年前的那个孩子,似乎有了下落。”“哦?”玄衣男子抿了一口茶,轻笑道:“找到了人?”“应当没有。”“不管有没有找到,先把人给我处理了。”“为了殿下的大事,属下定会将此事办好。”玄衣男人颔首,继续不疾不徐喝着茶。“殿下,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同我们合作,却要背着我们找那个消失了十二年的孩子?”“那老狐狸精明得很,知道若我上位,绝对饶不了他的性命。索性找个傀儡,助他操控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