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认为,哪怕是神袛,也并非万能,也会因各种未知的变数而滋生出各种喜怒哀乐。他留下的那一缕神识,作为了深渊塔尔塔洛斯的封印。冥界就是一个充斥着冰冷和死气的王国,新的冥界之王就如同他的大哥一般,有着冷硬的心肠和不近人情的漠然。因为深渊的入口就是皮里佛勒戈同河的最南面,尽管他的神识在入口的罗盘里,却能感受到皮里佛勒戈同这条烈焰之河中的异动,能看到在这条河里终日游荡而不得解脱的亡灵。当他感受到皮里佛勒戈同河有卡俄斯神力波动的时候,他觉得震惊,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父神卡俄斯早已经与这个世界完全融合,神识成为了这世界万物。而这突然的神力?又是因何而生?带着这个疑问,他第一次将神识从深渊塔尔塔洛斯抽离,然后深入到皮里佛勒戈同河中去探究缘由。然后他看到却是一个被包裹在漩涡之中的男孩,男孩闭着眼睛,专心的吸取着卡俄斯的神力,并未发现他的到来,而就在他识图去靠近这个孩子的时候,那将男孩圈在里面的漩涡却将他直接震开。等他再一次准备靠近之时,深渊塔尔塔洛斯那边却因为他的离开,致使那些关在最外围的那些囚徒们隐隐躁动,在尝试着合力冲破封印。深渊塔尔塔洛斯发生异动,这并不是一个好结果。于是在短暂的权衡之后,他选择回到了深渊。只不过尽管他重新回到了封印中,却不再像以往那样觉得无聊,他开始关注于他从前从不在意过的皮里佛勒戈同河,关注于在这条烈焰之河中终日游荡的孤魂。也正因为这份关注,让他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他从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嘴里,听到了近乎于执念一般的低暔,这个亡灵早已没有意识,只是张着唇,机械的重复着几个字――――“我要回去……回……以前的世界……”如果是其它神袛,或许对于这样的话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会去深究。然厄洛斯不一样,亡灵们不甘的悲鸣,永远是身前最无法忘怀的记忆。回到以前的世界,以前的……世界?这不得不让厄洛斯多想。如果这个面色苍白的亡灵青年只是单纯的留恋身前的时光,是不会用“世界”这两个宏大的说辞来形容身前生活的地方,更不会用“以前”这个代表着过去的形容。以前的世界……说明在这个世界里死亡的这个青年,从前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过,所以才会有“以前”这个形容。另一个世界呀……这一下就勾起了厄洛斯的兴趣,让他对这如同死水一摊的时光有了不一样的期待。果然在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就连作为神的他们都无法了解的神秘。卡俄斯的神力里面蕴含着无尽又强大的力量,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对时间的掌控,当时间扭曲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被延生出一个新的空间,也就是所谓的幻境。他的体内本身就有卡俄斯的这一部分神力,对于幻境的制造也是手到擒来,也正因为如此,在其它神袛看来,或许是玩笑一般的话语,落在厄洛斯的耳朵里,就被解读出了最不可能却又最贴近的真相。厄洛斯相信除了这个世界以外,还有另外的世界存在的,如同扭曲的时间,如同虚虚实实的幻境。他想看看另外的世界。而那被困在漩涡之中吸取着卡俄斯神力的孩子,便成了他的目标。他有一种预感,只要将那孩子身上的那部分属于卡俄斯的神力抽离出来,与他这一部分神力融合,就能对时间进行更精准的扭曲,不再仅仅只是幻境,而是一种更真实的空间。而之后,他所有的谋划都是因这而生。他无法靠近被漩涡包围住的男孩,也无法离开深渊塔尔塔洛斯太久,种种的条件限制让他对另外世界的探知欲越发的浓厚。每一次,他只能短暂的将神识抽离出深渊,然后去往地面,观察那孩子的动向。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看到了这个名为赫淮斯托斯的孩子的一切伪装,也看到了一个与他自己有着相似神力的男子――美神阿芙洛狄忒。爱与美之神,哪怕是厄洛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的外貌足够当得上神界最美之神这个美名和赞誉。当他感知到赫淮斯托斯将卡俄斯的一部分神力融进一条红色手链中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浮现出了一个计划。他在风神埃欧洛斯被阿瑞斯追捕的时候,救下了这个对方,作为这世间最无法捕捉,最来去无形的风,埃欧洛斯对他的计划会有绝对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