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没了?”
“你要我说点什么?训练是你自己的事。”
“没。”
“……所以为什么不训练。”
“看,你没忍住。”
“你想听我问我才问的。”
“啊对对对。”
“……”
“……”
“果然还是件麻烦事。”
寒山无崎明知故问:“哪件?”
“全部。”
寒山无崎幽幽叹气:“唉。”
“开始吧,你的一千零一夜。”
佐久早圣臣仰着头,浓郁的夜幕里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有飞机闪烁的亮点和炫目的霓虹灯,然而他依旧望着那片沉沉的暗夜。
他听着寒山无崎絮叨起来,从阿赫玛托娃讲到了华兹华斯,然后是东欧摇滚、原子朋克、理想主义……无崎谈起了家庭。
家庭。
说起来,自己从来没见过无崎的家人。
那样别出心裁的装修,无崎的家人肯定和无崎一样特别,他们的家肯定是充满了爱的。可是……真的很空,空到了一种让人恐慌的程度。
越是了解,佐久早圣臣就发现笼罩着寒山无崎的雾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是越来越浓。
他很难不生出挫败感,但那股想把这道难题解开的执念就更重。
“佐久早,你家里人应该很忙吧。”
“嗯,这种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吧。”
佐久早圣臣停顿了一下,谨慎地问:“你呢?”
寒山无崎沉默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佐久早圣臣甚至能够听清楚对方那不太稳定的呼吸声,就像一条靠近明火的炸弹引线。
就在佐久早圣臣思索着该换个什么话题时,寒山无崎却开口了。
“很难看出来吗?我爸妈都死了。”
“!”
寒山无崎才不会管电话对面的佐久早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心头像卸下重担一般突然一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是啊,他们早就死了。
盗版专辑,二十三年前的;情书与信,二十二年前的;相片与视频,十五年前的;死亡证明,三年前的……
无数个轮回里,尚未毕业的他与已毕业的普通人一样,寻找着苦中的甜,把那份甜装扮得更腻、更酸,强加上太多意义、寄托上太多希冀的回忆不再是最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