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很多时候只是坐在一个空闲的,不挡着人的工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做教授布置下来的课程内容,翻看一些供参考的文献,读一点小说和诗歌,写一写自己所思所感。
何栩没有把这些放在图书馆里做,虽然大多数人都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里做,那里安静又没什么干扰。
何栩都放在基地做,虽然这里总是延绵不断地有交谈声,机械嗡鸣声,键盘敲击声,交响乐一样此起彼伏。
但何栩好像很适应,甚至很喜欢这里,这里声音听起来杂乱,但身处其间的人其实很专注。
没有人叫到何栩的时候,何栩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写画画。
对了,何栩偶尔也画画,虽然他进行得很小心,就画这个怪物世界。
大多数时候世界里有一个高瘦个子在坐着,站着,蹲着,半弓着腰,或者低头沉思。
何栩从不走进去,走到他旁边,问他在做什么想什么。
何栩只是远远看着,然后画着。
画的人就在不远处,当然需要小心翼翼。
连视线都要找好落脚点。
何栩觉得其实这也是一种很遥远的陪伴,并不是那种相依偎的陪伴依靠。
是一种很遥远,很微弱的陪伴,但也是陪伴。
不是何栩陪着闻年。
是闻年在陪伴着何栩。
当然,这是一种单方面的认为,何栩单方面,而闻年本人毫不知情。
闻年毫不知情,他的存在,无意识地,在陪伴着何栩。
给何栩带来了一段又一段绵长的安全感。
何栩每天都带来一个画本,里面一页一页翻过去,是一日又一日流逝的时光。
何栩总是很小心地打开画本,又很仔细地关上。
临时被喊到,也会先确认是不是画本关上了。
何栩如此小心,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何栩和闻年也常常不怎么讲话,只是来时和离去的一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