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元楚就在那床中思来想去地难以安睡,她倒是有心,只怕着堂妹的一颗芳心许空,待回转宁州之时伤怀难过,谁料那远在华州的元熹果与她姐妹同心,此时间就也未成眠,不过却是全然因的欢喜,甚而正在窗前笑对明月,直盼着快些天明呢。作者有话要说:元熹自与父母说清了心意以来,元大人夫妻两个还真个就未再为着与韩家结亲一事为难于她,且一直让她有些烦恼不知要怎样才能说出与其无缘、只是兄妹之情的话来如今一想也全是她庸人自扰,韩顾之似是早都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般,还未待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一个大概来便就微笑着摆手示意其不必讲了。“你中如何想的我自明白,你我少时如何以后还当那般,你有什么心事还可尽说与我听,顾之哥哥依旧不会说与旁人,也还只你这一个妹妹而已。”说实话,听得韩顾之这一番剖白元熹真个是有些泪盈于睫的意思了,可末了再听他似浑不在意的一句‘傻丫头’就还是将着心内感动的痕迹擦了个干净,如常地摆出那等凶巴巴的小女子模样来,韩顾之也不计较,还是与以往那般为她抚了抚鬓边的发,两人之间的相处形状至此倒就心照不宣地如以往那般无二了。元熹自是欢喜她一向视若亲人的顾之哥哥还能够把自己当做妹妹相待,孰不知韩顾之的心内却是酸涩异常,原本就只以为元熹年纪尚小,应还未解钟情之事,因此上他便只将着自己的那番心意埋在了心内,可谁曾料想,她这才不过去宁州未到两月,与着自己才一相见之机就张口将着他人的种种兴头头地道了来,可见世间果有缘份一说,自己如今该做的便只是能如常的在她身旁尽些兄长的本分罢了。韩顾之心中虽能想明白这些个道理,可他自少时便已然惯了元熹在旁欢言笑闹,如今但一思及以后她将远嫁他人便不由得暗里伤怀起来,只是他终是年长元熹几岁,且又读了满腹的诗书,正经的为人处事道理也极是明白,因此上自是不屑于做出那等愁情惨意的无良形状来要她难过的,而他这样清楚明白当然是让元熹如卸下了心中的大石般着实觉得轻快惬意,在着家中的日子也过的越发逍遥自在,只是每每思及心上之人就还是有些茶饭无味、坐卧不宁的。本来元熹若是这样的情形时日一长自是要衣带渐宽下去的,可想是她那样的好颜色老天也不肯见其憔悴难过的,因此上她回了华州不过月余,忽就传来了元大人须调任去秦州的消息了。最初听得朝廷调任自己至秦州任太守之时,元大人心内是颇有些郁意的,想他在这华州为官十余年,一纸诏令下来便要从此迁往别处,任谁都会生出离情别意心中难过起来,再加之眼瞧着与好友韩学谦是不能亲上加亲了,那此一别后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又可尽着性子的谈天说地也让人甚感胸中寂寥,不过最让他难过的却还是那已然生了外心的宝贝女儿,就算是秦州紧邻着宁州城也不必喜形于色的那般厉害吧?看起来自己与夫人两个还是甭指望她以后尽心竭意地承欢膝下了,这不孝女如今就已把爹娘忘到了脑后,只一心掂念着那宁州城里的混小子了。对于元大人已然有些现于面上的怨念元熹还是有所察觉的,不过却也体谅他与韩师傅两个知己伤别在即就全不计较了,只与着娘亲两个一力的张罗打点家中各项事务、嘱意下人快些收拾行装器物,如此方能快些起程前往秦州。元家这母女两个果是手脚勤快,不过三日,行装就已然收拾了个妥当,家中下人也将着马匹车驾全都备齐,而那即将接任之人也已到了华州境内,元大人便是再想耽搁都是不能,唯有闷闷地与着好友饮起了那送行之酒。因同在席间相陪,元熹与着韩顾之两个自也是饮了些,不过那点儿酒意虽是让她暂且伤怀与着顾之哥哥的别离起来,却也让着她浅梦醒来之际相思情潮更为翻涌,是夜便就歪在窗槛上对着明月遥想,还有十余日自己就可站到他面前了,也不知到那会儿他是何种惊喜模样呢?“小姐快些睡吧,明日还要赶好长的路呢。”碧阑这会儿进了房,为着香炉内添了把香后,再又将着她倚着窗扇关了个严实。“就睡了。”元熹随口应了下却还是没有挪去床上的意思,碧阑只当她因这离别添了心事,不由得又再度啰嗦起来道:“这会儿可是觉着舍不得韩公子了吧?怎也是一处长大的,总好过外面那后结识的不是。”“你这丫头当真是被娘教坏了,成日里念叨这些。”元熹无奈地迈步去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