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灰雪绷紧下颚,在心中无数次的狂叫斥骂沈听澜,可一切言语从喉咙滚上来的时候,只能可怜的换成频频颤1抖的呼吸声。“灰雪灰雪”充满了无尽渴1望的呼唤急促地盘旋在她的脑内。‘咿呀咿呀’的摇动声成了女人暴戾的发泄点。如果可以,灰雪希望能就此在火场内焚化,可每次她欲要烧烬时,森寒凌冷的触1感又会恶心地贴着她,抱着她,和她含情脉脉地说:“我爱你,灰雪。”爱啊!这是爱啊,爱啊!!!灰雪嘶叫出声,奋力抓1紧了枕1头底下轻软的薄物,紧绷的绳线被女人扯断,她就彻底瘫倒于黑暗的绝望中。“怎么了,灰雪”女人那样温柔的语气,只证明了这一切都还没结束。“你哭了吗?灰雪。”“是被我弄哭了吗?灰雪。”沈听澜低下身,指尖轻轻抚摸着灰雪被泪水浸湿的眼周,女人专注地看着,几乎看得深深入迷。突然间,沈听澜发出一阵诡异的嬉笑:“我真的好喜欢你这个样子啊。”chapter19“贝丽尔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病,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躲于床帘背后的女人疯狂抓挠身上的肿处,痛痒感让她畏惧又无助地尖叫,沈听澜连忙赶上前,伸手制止她。“抓挠过渡肌肤会溃烂的,安娜王妃。”沈听澜压下她慌乱摆弄的手,语气过分冷静,看着手臂上开始爬起脓疮的紫红洞窟,安娜王妃惨白的面色吓出汗,连望着沈听澜的目光也是抖栗的。“我会不会就这么死去”沈听澜微微皱起眉心,问她,“我给你开的药片有没有起到舒缓作用?”安娜王妃咬着牙,“头晕稍微好一点但是,这些红疹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贝丽尔我好怕!我不想要最终落到全身腐烂再死去的下场!”“你不是东城最优秀的医生吗!?你就一点也查不出我的病因吗!?贝丽尔!”安娜王妃忽然拽住她的双肩,激动得像瘦弱的丧尸在嚎叫,沈听澜却没慌神一分,她敛着眉眼,沉静的眸光隐含着不可说的犹豫。犹豫的不是要不要像其他医生那样找借口推辞委任。而是她该不该,又或者说是她能不能,如实告知。出了布伦宫殿,侍女照着吩咐送沈听澜出外,两人刚经过林间,沈听澜就顿住脚步,推拒了她的送行。圣院背靠着茂盛的林木,偏僻的建筑转角处被藏在光亮的阴暗里,所以即便有人在这里做些龌龊的事,对方也能欺骗众人说神主会宽恕自己。急促的沉重呼1吸从后巷频频传来,侍卫勾着他的脖1子,深情又敬重地唤男人:“殿下我们不能在这里”罗德王子就像不识语言的野1兽,听不见他的劝阻,只顾着肆意顶撞。唯独让他突然慌了神智的,还是因为和站在不远处边角的沈听澜,对上了双目。“贝丽尔小姐,我想你应该很明白假若你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你的后果会是怎样的惨烈吧?”像被窥到了真面目,罗德王子不耐烦地捋直金发,威胁她道。而沈听澜却突然冒出一声冷笑,“殿下。”“你想知道安娜王妃患上的,究竟是什么病吗?”-乌压压的褐土色从天空砸下,今天车流意外的拥塞,残旧的交通灯立在路口错乱地频闪着,像在警示什么。时间差不多接近傍晚,沈听澜在回返医院的路途中经过了一家钟表店。她记得灰雪曾经说过家里的那枚桌钟坏了,只不过沈听澜当时过于忙碌,出外的时候赶着赴诊,回家的时候又急着见灰雪,就一直没来得及把桌钟拿去修理。车窗是敞开的,没什么风,沈听澜托着下颚靠在窗口,黑发长而直,肌肤白净,五官轮廓立体,眉眼深沉而艳丽,但是这份艳丽却又天生带着难以诠释的忧郁感。女人的神态静了静,短暂进入了思考。距离灰雪出院的日子就快到了,沈听澜拿着包装崭新的小礼盒驱驶回医院,那日天空的光色比以往更加暗淡,沈听澜刚抵达,便看见医院的栅栏外积满了人潮。尖锐响亮的警笛与呼叫声在四周此起彼伏,沈听澜立即靠边停行,推开门下车,奇怪的刺鼻臭味朝她扑面而来。沈听澜抬起手背挡住口鼻,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的心一阵酸痛。沈听澜闯入人流中心,周围慌张的人群和她怔愣僵硬的面色已然说明了这场灾剧。滚滚黑烟不断从医院里的某栋建筑楼层中爬出,屋檐上雄烈的火势直冲乌云顶端,像恶魔撒旦的形态那般站在空中,正张牙舞爪地指着沈听澜讥笑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