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煦将伞立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才抬脚跨进书肆。
“这么大雪,也难为你了,快,喝口热茶暖暖。”胥姜让他坐下,又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
喝完茶,胡煦看着桌上的菜,笑道:“这么早就摆饭?”
“闲来无事罢了。”胥姜笑道:“正好你来,一起吃吧。”
“那我算是有口福了。”
“我去拿碗筷。”胥姜起身去了厨房。
一路过来风大雪大,胡煦被冻得手僵,便往炉火旁挪了挪。刚将手伸到炉火前,便见地上蹲着胥姜捡来的那只猫,正守着一只碗在喝汤。
他伸手要摸,那猫却‘呜呜’地低叫起来。
还挺护食。
“那本集子快印刷完了,等装帧完,头一本便送给你。”胥姜回来,将碗碗筷递给他,又问:“喝点么?薯酒。”
“好。”
胥姜又添了一只酒杯给他倒酒。
他不再管猫,与胥姜闲聊起来:“前两日便听老师说在刊印了,本想来看看,又怕给你添乱。见今日下雪,肆里应该清闲,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还有这等口福。”
说完又看着桌上的菜感叹,“许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胥姜眯眼笑了笑,赶紧让他动筷,“那还不赶紧尝尝?来,干烧荷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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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煦也不客气,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胥姜馋了许久,也夹起一块来吃。
不错,火候、味道都刚好,鱼肉鲜甜,酱汁辛辣浓郁,下酒吃了正好生汗驱寒。
“好吃。”胡煦暂道:“也就只有你才能做出这个味道。”
“再喝口酒试试。”
两人各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薯酒入口的淡冲散了酱汁的辛辣,可后劲儿一返上来,直将肺腑烧得热气腾腾。
半晌,胡煦缓过劲儿来,脸已被熏得微红。
胥姜直笑,“暖和了吧?”
“差点被撂倒。”胡煦赶紧盛了半碗鱼汤,喝了压一压酒气。
胥姜想起楼云春,笑容更深,随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胡煦见那笑容,心头微微一悸,错开了目光。
随即,他愣住了。
胥姜听他不言语,抬眼看去,却见他正傻盯着自己身后。
她心一沉,顿时明了。
“竹春?”
胡煦回神,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勉强笑道:“怎么了?”
胥姜心头叹息一声,轻道:“我曾在蜀中,听过一种鱼的做法。”
“什么做法?”
“渡鱼。”
“何为渡鱼?”
“炒制佐料后加水煮沸,再将整个鱼放进去煮,便叫渡鱼。”
胡煦静静听着。
“鱼生在水里,化在水里,便是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