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曾见过你的。”还萦在她的心头。温扶桑自觉内心感想:应该算不上生气或者是烦恼,只是有种落差。落差感来自于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美玉,现在终于见到了,却发现美玉并非纯洁无瑕,这块美玉上面就带有瑕疵。可到底和自己也算不上有关系不是?美玉不是她的独有物。温扶桑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用力,一寸一寸划过上面刻着的安南侯府的“萧“字。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生了失落。还没等温扶桑想明白,万灯茗的牌匾就再次映入眼中。月白上前把立于茶楼外的伞和温扶桑手上的伞换了回来,她手晃了晃,将两把伞作了对比,心想怪不得小姐会拿错,这两把伞可真是一模一样。温扶桑怕会再遇到萧季和,见月白已经换好,于是就对她说可以走了。月白顺着几步台阶过来,忍不住念了句:“小姐,安南侯府的伞为何会与你这把一样?”温扶桑这把伞是她那日无事,自己跟着寺里的师父做的。为了防止旁人误拿,温扶桑便顺着伞骨画了几朵扶桑花。是用银白墨水画的。伞本来就是白色,再加上画的小,因此不易注意到。直到适才离得近,月白才看见。温扶桑淡淡笑了笑,拂不去的失落让笑意未到眼底,她也只当月白说的是伞的颜色,于是答道:“巧合罢了。”茶楼二楼,雅轩居。姜怀若手拿了两粒花生米,吃了一粒,扔了一粒。扔的那粒完美砸到趴在窗边人的脸上。“喂!”他背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高高翘在桌上,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此举行为再加上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和暗紫衣服上的金纹。只一副纨绔弟子的模样。见窗边的人毫无回应,姜怀若又拿了粒扔过去。这下,萧季和总算看了过来。姜怀若懒懒地开了口:“我说你看什么呢?“瞧着萧季和满脸不愿多说的样子,他拖腔怪调接着道:”方才只说出去送个东西就让我一个人在楼上好等,现在到了楼上又不说话。怎么?你见着你那位小菩萨了?”萧季和皱了皱眉,把他刚刚扔过来的花生米又砸了回去,带有警告开口:“别胡说。”姜怀若被脸上两粒正中脑门的花生米砸得嗷嗷叫,他的力气和准度可比不上一个常年在军营的人,但他的嘴可以。“你可别不承认,”姜怀若捂着脑门,声音大且带着泄愤意味:“你不是每月必去城郊净南寺的吗?”他眼神直往萧季和身上飘,“不喜神佛,却去寺庙。”姜怀若的声音低了下来,拖着椅子巴巴凑到萧季和身边,打着手势让萧季和也把脸凑过来。萧季和瞥他一眼,脸上虽有嫌弃,但还是靠了过去。“你的小菩萨是丞相府的千金啊?”姜怀若虽声音低,语气却万般笃定。萧季和瞳孔微张,不过下一秒他就立马反驳:“不是!”姜怀若无动于衷地看着面前人一堆否认的神色,最后只指了指他的耳朵,然后好整以暇说了句:“萧将军,你耳朵红了。““……”萧季和没理他,只带着满脸不自然,把头转向窗外。姜怀若不免觉得好笑,他刚重新凑过去,就听见萧季和说:“早知道不救你了。”刚准备作知心哥哥说点什么的姜怀若:“……”姜怀若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你这是作什么话,我现在好歹是楚王,能不能客气点。”文朝天子为姜氏,姜怀若是皇后的小儿子,天子的第七子。年幼便被朝廷派往凉夏作为质子,文夏开战后,萧季和带军围剿凉夏王族余党,余党以姜怀若作人质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谁知萧季和当场来了句不认识。姜怀若气得要死,假意被挟持的他也玩不下去了,反手就把身后的人擒拿住,按在地上。后来被按在地上的人从衣服里掏出匕首,想暗中伤姜怀若时,被萧季和一脚踢下山崖。姜怀若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萧季和这厮就是故意的,想借此试探出他的身手。可他当时不知道啊,还以为真不打算救呢。他现在回想起萧季和那时盔甲下的睥睨一切的眼神都无由冒出冷汗。哪有现在可爱。萧季和挑了挑眉,摊着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楚王?”他思忖了几秒,便带着笑淡淡道:“你的王府修葺好了吗?”早晨才领旨受封的姜怀若:“……”收回!收回!一点也不可爱!姜怀若止住这岔开的话头,“那萧将军可是承认了我所说的?”他又拖着调,“小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