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击兮摧肝胆,三军勇兮破戎疆
弓霹雳兮鞭如蟒,枪似电兮裂穹光
……
寒商起兮千叶落,九张弓驰动云霄
乘奔飚兮银蛇舞,怒马啼嘶大浪逃
七尺枪兮枭敌首,赪盘昏兮将星摇
……”
这曲吟唱,声音清朗如玉器相击,利落如鸿雁穿云,琴音相合,有如空谷传音,凤雏清音破九霄。
宴从君啊宴从君。
也曾鸾阁点江山,也曾掷笔金阶前
也曾无心贵桂酒,也曾芳墨万人求
在座者皆屏气吞声,震撼非常,不敢相信将军的胯下男宠竟如此惊才绝艳,也这才想起来,这人原来曾是何等的身世显赫,才貌绝伦。
但也就这一刹能想起来罢了。
从君一曲罢,拨弦收尾,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方才的吟唱之音仿若还在众人耳中萦绕着。
将军击掌叫好,将众人从沉醉中唤醒过来。展戎笑着看向小公子,豪迈道:“不愧曾经名满京都,清风过耳,当赏!”
展戎亲自将酒樽斟满了,单手一推,推至案边。
小公子眉目低垂,眨了眨眼,拜首道:“从君谢将军赏。”
侧身过来双手拿起酒樽,仰头饮下,军队中的酒器容量过大,将军斟得太满,酒性又烈,小公子喝了两口便呛咳起来,酒液淌了一下巴。将士们见他模样,反而愈加意趣昂扬,纷纷有节奏地击着掌,哄道:“喝完!喝完!喝完!”
军中饮酒狎妓,都是这个架势,文人宴乐时也是叫妓子这般助兴的,不如军中豪迈粗莽罢了。奉江不是头一次见,算得上习以为常,此时心中却尤为郁闷。
展戎看着单手持樽、掩唇轻咳的小公子,调笑道:“真是不顶用,本将愿饶你,我这手下兵士还不愿呢。”
话罢接过小公子手里的酒樽,掐了小公子的下巴,令他仰头,便撤回了手。单手持樽,将酒液朝小公子口中倒去。
从君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半闭着眼睛仰着头,吞咽不及的酒液顺着下巴淌了一脖颈,湿漉漉的,显得那段漂亮的颈子一片柔腻的奶白色。
小公子前襟湿透了。那酒液虽细细一缕,将军却没有间歇地倾倒,只要他不卖力吞咽,便会被呛到,因此一丝也不敢松懈。
他这模样是何等的凄美,营帐中兵士狼嚎阵阵,哄声喧天。这一樽酒终于见了底,小公子扑倒在地,面颊湿漉,眼尾殷红,散着一身酒香,狼狈而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