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阗地又开了幕。阮木蘅这才从众人连带的视线中释放出来,见没人再注意她,便朝另一边的裴雪袂看去,那座位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真是机敏呢!她不由有些紧张地朝进入戏班后台的门帘张望,不一会儿果然见裴雪袂悄悄走出来,在众人被戏吸引的间隙,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回去,远远地朝她微微点头。阮木蘅心落回肚子里,微驰下肩膀,才放松地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上。上座上,卫翾与景鸾辞比肩而坐,却再也没有一开始高昂的兴致,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戏台上瞅了两眼新开的不阴不阳轮到你瞎操什么心?……裴雪袂蒙圈地四顾了一下,发现卫翾就是横眉怒目的望着自己,一时怔愣在地。“有什么可笑的?”卫翾满面戾气的接着问,一步步朝她走来,唬得众妃立时作鸟兽散,瞬间就只剩裴雪袂一人孤零零地待在原地,又愣了一下,才忙颤巍巍地跪伏在地请罪。“我问你在笑什么?哑巴了吗?”卫翾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问,完全是逮着她泻火。裴雪袂一抖,结巴道,“嫔妾……没,没有笑什么。”她刚刚是想找阮木蘅说已拿到古琴之事,一不小心泄了情绪撞到卫翾的枪口上。把头埋得更深,支吾着补一句,“只是还想着刚刚的杂戏,觉得有趣就……我,嫔妾绝不敢有冒犯娘娘的意思。”卫翾冷冷地望着脚下一身寒碜的人,不觉有点眼熟,便道,“抬起头报上名来,我怎么不记得翊宸宫请了你这等人!”裴雪袂没办法缓缓垂目抬头,报道,“嫔妾裴雪袂,是是……封在,在春熙宫里。”没法说出口常在位份。卫翾看她脸时更觉得熟悉,等她说出春熙宫时,马上就想起来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宫正司爬上来的那个小贱婢啊!”说着自然想到和她一样不请自来的宁芄兰,搅得皇上都懒得搭理她,恨得咬牙切齿道,“当我这翊宸宫是赶集的地方,一个个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敢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