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序总觉得今晚数学晚自习就是自己的末日,有气无力答:“不去了,我回教室睡会儿。”
告别完一群人,蒋序独自走到教学楼下,想了想脚下又打了个转儿,直奔便利店买了两瓶青苹果味的芬达。
离晚自习上课的时间还长,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球场,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吹着风背书,教室里几乎没人。
只有池钺坐在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蒋序在门口看了几秒才迟疑着走进去,坐回自己的位置,还不忘偷瞄一眼池钺正在写什么。
哦,地理练习册。
他拿出昨晚的数学作业,又开始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两道题。
盯了几分钟无果,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池钺。
这时候夕阳正下山,余晖斜斜笼罩着半个教室,照得池钺发梢微微金黄。他校服外套的拉链是敞开的,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他衣服鼓动又落下。
蒋序继续看数学题,看了五分钟无果,又回头看一眼池钺地理写完没……
第三次回头的时候,池钺突然停下笔抬头,和蒋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池钺取下一只耳机,语气淡淡:“有事就说。”
蒋序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我就是想问你——”
他停了一下,拿起一瓶芬达飞快递了过去:“你喝饮料吗?”
蒋序买的芬达还是冰过的,瓶身上一层薄薄的水汽,绿色的瓶子被夕阳光线一照,斑驳的同色光影落在蒋序手上。
几秒钟后,池钺接了过去。
汽水拧开发出轻微的“噗嗤”声,池钺喝了一小口就合上。
“然后呢?”
“然后为了感谢我给你带饮料。”蒋序看他喝了,拿着草稿纸和作业心安理得转过来往池钺桌子上一放,挪动凳子凑近了点。
“给我讲讲这两道题。”
池钺毫不意外,面不改色地把蒋序的草稿纸拉近一点。
“从哪里开始看不懂?”
“从题目。”
“……”池钺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垂目从头开始一步一步给蒋序解题。
蒋序这才发现,池钺虽然冷淡,但做老师非常合格。讲题细致且有条理,还懂得察言观色。每次蒋序一皱眉,他就会跳回上一步重新再讲一遍。
就这样把两道题讲完,蒋序终于弄明白了。
“……所以函数在点x等于0时取得极值。”
池钺笔尖停在答案上,看着眼前人,含义再明显不过:听懂了没?
“懂了。”蒋序点点头,再看池钺时有了些许敬佩,觉得乔合一上午对这人的评价不无道理。
“谢了。”
池钺松开压在蒋序草稿纸上的手,忽然问:“你在班上排名一般多少?”
“班级前十,年级前三十,上学期考砸了是五十。”蒋序目光和思绪还停在题上,“怎么了?”
池钺淡淡答:“看数学不像。”
“……”蒋序有点想骂人,又想到人家刚给自己讲完题,硬邦邦地回答:“我英语和文综没出过年级前五。”
“哦。”池钺心里有点意外,但没表现出来,“数学拉的分还挺多。”
……蒋序心说你还是高冷着吧,免得一说话就让人想揍你。刚才的感激几句话间七零八落,他果断抽回自己试卷和稿纸。
“你忙吧我再看看。”
和话音一起响起的是笔落地的声音,他往回收东西的速度太急,自己的笔不小心从桌上掉了下去,摔摔滚滚停到了池钺凳子旁边。
两人大眼瞪小眼,蒋序木着脸没动弹:“谢谢。”
池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