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不知道,但再开学,他开始放任自己对林风起的过度关注。他的月考成绩一次比一次好,连同班的朋友都察觉到了分离,扒着他干嚎:“老夏,你这是要抛下我们去哪儿啊——”
去哪儿?
闻夏看了眼a班的方向。
“我要去迎接人生的挑战了。”他语重心长地拍着朋友的肩道。
闻夏学习一般,是因为他不爱学。他不喜欢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但事实上他不笨,从小到大老师们对闻山海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家孩子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苗子是个好苗子……
高一下学期期末,闻夏考进了a班,成为林风起的同班同学。
闻山海高兴坏了,老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家儿子终于长大了,不让他爹操心了云云。
只有闻夏知道自己为什么考进a班的。
a班人数是恒定的,有人考进去,就必然会有人离开,班里座位便要重新变动。座位的安排没什么规律,但是在班主任排好的座位表上,他和林风起不在一块儿——不仅不是同桌,还不在邻近的区域。
闻夏悄悄去找了林风起同桌的同学,好一顿软磨硬泡,最终以请对方吃半个月的午饭为成交条件,一起去找班主任互换了座位。
那同学问他:“你干嘛非得跟我换位置?”
闻夏义正辞严:“就我一个人是从9班调进来的,我怕我跟不上,到最后一轮游了,就想抱一抱年级第一的大腿。”
只可惜,年级第一的大腿好抱,心却不那么容易捂热。
反正闻夏捂了三年都没成功。
——所以,他也不认为分道扬镳这么多年,再见面就能捂热林风起。要热早就热了。
闻夏郁闷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去洗澡,好好浇一浇自己不清不楚的大脑。
邹博彦又打电话叫他出去玩儿,闻夏刚洗完澡,一口回绝:“不去。”
“闻夏同志,我发现你最近极度不合群啊,”邹博彦说,“你可别告诉我你结个假婚还真搞起顾家好男人那一套了。”
闻夏:“呵呵。”
邹博彦品了会儿这两个字蕴含的情感,问;“大少爷,咋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你又知道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就是放个屁我都知道你昨晚上吃了什么。”
“……你恶不恶心?”
“人家担心你嘛~~”
“滚。”
“不开玩笑了,”邹博彦收敛道,“是不是又是林风起?”
闻夏皱眉:“关他屁事。”
“得,果然跟他有关系。”
“……”
如果是从前,闻夏可能会拉着邹博彦大吐苦水说林风起多么多么难追……但是现在他不太做得来这种事情了。
可能,感情这种事情,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邹博彦也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沉默良久,忽然说:“闻夏,我说真的,你对他还抱有期待,对吧?”
抱有期待,这个词非常模棱两可。
还喜欢吗?不一定,也许只是陷入过去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当中。
那你说不喜欢吗?这也不一定,谁知道不甘心的底色到底是不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