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笙失笑:“好,没事,等我回去再弄。“
池棋也笑:“好。“她由衷地替姜妤笙开心:“这场风暴总算要过去了。“
姜妤笙唇角弧度不变,眼底笑意却黯了几分。
她没有应是,也没应不是。
她知道,她们总能走过这一程风雪的。
但也知道,薄苏此刻还一个人处在暴风雪的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深夜在海边受了凉,从鸭城回去以后,谢长嫖就开始咳嗽。
事情又多又乱又急,谢长嫣腾不出时间就诊,只随便地吃了点感冒药,在公司、媒体、谢家、薄苏这几头斡旋,终于还是在一周后因肺炎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
吓坏了薄苏和本在与谢长嫖谈事的
谢长业。
谢长业早在知道薄苏又重蹈谢长嫖的覆辙,不知好歹,恋爱脑上头、一意孤行时就怒不可遏,把薄苏叫到家里劈头盖脸地骂过一次了。
他骂薄苏不懂事,一点都不懂得她妈妈的苦心,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和珍惜,萧谢长嫖的这辈子不值得。那用词和语气都极重,几乎是奔着压垮薄苏脊背、勒住薄苏脖子去的。
薄苏低垂着头,脊背挺直,一句没为自己辩解,也一步都没有退让,直到谢长业忍无可忍,让她滚出去。
这次,在医院再碰面,他更是没有丁点好脸色,就差没直接把嫌恶两个字刻在
脸上了。
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或是座情假意地说场面话,所有来探病的、知道内情的人,都要用言语、或眼神谴责薄苏不懂事,好似所有人都在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拥有了高高在上审判她、鞭挞她的资格。
薄苏陪在谢长威的病床旁,任人或明或暗地奚落,不争不辩,礼貌得体地接待了所有前来探望的宰人。
谢长嫖呼吸本就不畅,看着她受委屈、别人看笑话,两日下来,气更不顺,冷着脸让薄苏不用来医院了。
“不过一个肺炎,死不了。“
她不想心更痛。
她自己怒孩子不争是一回事,让别人看她笑话、践踏薄苏,是另一回事。
但薄苏坚持,依旧日日都来,时时都在。
她去不了鹭城,被北城电视台停了除《山水之间》外的所有工作,也暂时没有办法太大动作地去往海城为筹办自己的公司活动,便把大量的时间都腾在了陪伴谢长嫡上。
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她亲自送来医院,偶尔谢长嫖有急需处理的工作,谢长嫣故意让她代劳,她也都能完成得可圈可点。
闪着荧光的笔记本屏幕前,她的面容专注又出众,谢长嫣看着,骄傲又痛苦。
愈是爱薄苏,愈是知她能耐,她便愈是心痛、愈是可惜。
她总觉得,她在看一颗本该冉冉升起的明珠坠落、缓缓蒙尘。
她的孩子,是万里难挑一的,这一生本不该如此平凡书写的。
她甚至想过,干脆借病施压,逼迫薄苏妥协,可想到那日薄苏路在她腿边,崩溃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
心有不安。
她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出了薄苏这次的坚决,她承受不了再看一次薄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惊悸与折磨了。
她只能见缝插针地施压、软硬兼施地劝薄苏不要辞职,不管是在公众领域,还是在谢亭先那边,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苦口婆心过:“为什么谈恋爱了就要闸得人众皆知?名分就那么重要吗?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自己爱的是谁不就好吗?关起门,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沈阿姨家的大儿子,形婚这么多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什么都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