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皇女退下,皇上放下朱笔端过茶盏,看向时清,“若刚才是你,你会如何想,如何做?”
时清茫然,视线朝四皇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反手指自己,“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刚才臣是四皇女,会怎么做对吗?”
皇上抿着茶盏微微颔首,语气放松,“大胆说,朕不生气。”
时清挑眉,“既然您不生气,那我可就说实话了。”
“别的我不说,但这要是我娘敢当着我的面把冰碗送给我堂姐时喜……”
时清呵了一声,“我非得两步冲上去,一把掀了这个碗!”
她表示,“我没有的,她也别想得到!”
还喝冰碗,喝凉水去吧你!
“……”
皇上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这是时清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连旁边的内侍都在憋笑。
不得不说,小时大人的做法很真实,丝毫没提谦让跟大度的事儿。
皇上放下茶盏,故意道:“老四跟你不同,她这是大的让着小的。”
时清摇头,不赞同这种说法,“再大也是母父的女儿,再懂事也不应该承受这份不公。”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
我愿意谦让是我大度,但你帮我谦让那就是不公平了。
人啊,最忌讳的就是不公。
尤其是皇家这种家大业大孩子又多的大家庭。
“朕就喜欢你这份敢言跟率真。”
时清这种反应才最真实,老四虽然年龄长,但再年长在她面前也是个孩子,心里不可能不难受,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罢了。
皇上笑了一下,示意时清到御书房门口去看。
时清疑惑地走过去朝外瞧,就望见不远处朝宫门方向走的四皇女手里多了一把伞。
颜色虽不是明黄色,但很明显不像是四皇女进宫时会自己带进来的。
给六皇女的是解暑的冰碗,给四皇女的是炎日下的遮阳伞。
四皇女如果是真的聪慧,她应该懂此举其中的深意。
时清看着那把伞,联想起时鞠那日告诉自己,皇上点了沈媛做主考官,四皇女跟六皇女的人做了副考官,瞬间明白了。
冰碗像是抛出去的一个饵,在等上钩的鱼儿。
唯有这把不起眼的伞,才是母亲对女儿的期望与提点。
“对了,你随朕一同去后宫,朕找你跟云执有点事儿。”皇上起身。
时清好奇的跟在后面,下意识的问,“什么事情啊?”
比自家小辈还像个小辈。
皇上已经在后悔了,后悔为何时清娶的不是沈郁,不然时清可真就是自家人了。
皇上侧眸看她,丹凤眼里带着清浅的揶揄神色,“你猜。”
这还需要猜?
左右不过是秋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