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腾说,没什么事。屁股上长了一个水泡而已。
白大迷糊说,呵呵,是吧,一个水泡而已。
白折腾说,你什么意思?
白大迷糊说,什么什么意思?我只是重复了你的话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敏感吗?我又没有说你的屁股后面长了一条尾巴。
白折腾一跳三尺高,想骂白大迷糊你才是真正的长了一条尾巴。可是屁股上的水泡使他跳到二尺半时就落了下来,歪着嘴吸着凉气,吸得梭罗梭罗响。白大迷糊说:
好啦好啦,这是一份通知,你拿到广播室去播一播吧。自从上次下过那场雨之后,白家沟村有几个月没有下雨啦,连河里的水都引不到农田里了,你没有发现树都快干死了吗?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的蝗虫。这样干的天,怕不是要闹虫灾哟。闹过蝗灾之后又该割尾巴了。
白折腾进了广播室,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份通知读完了。他现在没有心情去享受站在广播前对着全体村民们训话时的幸福感了,事实上他现在已没有丝毫的幸福感可言。白折腾像是一只发了瘟的公鸡,在成功夺得钥匙的掌控权之后,迅速地蔫了下来。
这时花子不失时机地找到了白折腾。花子的到来,让白折腾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花子说:现在白家沟都传开了,你还不知道吗?
白折腾说:什么传开了?
花子说:大家都说你长了一条尾巴。有的说你是长了一条猴子尾巴,有人说你长了一条猪尾巴。花子说到猪尾巴时,白折腾赶忙捂住了嘴,接着哇啦哇啦地呕起来。
花子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相信你,你肯定是不会长一条猴子尾巴的,也不会长出一条那个东西的尾巴。你是人,人长的肯定是人的尾巴,你说是吗?
白折腾哭笑不得地说:什么这尾巴那尾巴的,我根本就没有长尾巴。
花子说:是吗?那怎么全村的人都在传说你长了一条尾巴呢?
白折腾说:谣言,完全是谣言。
花子说:对,是谣言。可是你想,会是谁造的谣呢?
白折腾说:那还会有谁,除了白大迷糊还会有谁?他见我掌握了钥匙心里不甘,就编出了这样的话来攻击我。
花子说:那你就让他这样攻击、污蔑你吗?你要反击。反击你懂吗?
白折腾说:反击?这样说您是支持我的。
花子说:不仅仅是我,我们工作组的三个人都支持你。
可是我怎么反击呢?白折腾说。
花子说:首先你要利用广播向全体村民说明,你根本就没有长尾巴。然后你再进一步指出,真正长了尾巴的人是白大迷糊。然后我们三人小组就将白大迷糊就地免职。
白折腾说:好,好主意。可是白大迷糊真的长了尾巴吗?我们有什么证据呢?
花子说:白大迷糊长了尾巴这是肯定的,所有掌控过这把钥匙的人都会长出一条尾巴来的,只是没这么快而已,你要在你的尾巴长出来之前把白大迷糊打倒在地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花子的一席话让白折腾欢欣鼓舞。可是,白折腾说: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所有掌管钥匙的人都会长出一条尾巴来?
花子说:这是巫师在梦里给我的提示。当然,如果你现在交出钥匙,也就是说你主动将钥匙交给白大迷糊或者别人,你还是不会长出尾巴来的。你自己选择吧。人的尾巴是藏在裤子里的,你自己不说,有谁知道呢?白大迷糊长了这么多年的尾巴,有谁知道呢?
白折腾将拇指和食指张成一个八字,捏着下巴,在屋里转起了圈。在他转到第八圈时,突然一挥手,说:长尾巴就长尾巴。不过你要为我保守这秘密。
花子说:这个你放心,我迟早有一天会走的,离开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来白家沟,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白折腾站在扩音器前,很威严地咳嗽了一声,他觉得他的这声咳嗽和白大迷糊有得一比,几乎是不相上下了。他感觉到屁股后面的那条尾巴快长出来了,不过白折腾不在乎了,不就是一条尾巴吗?长出来了又何妨,反正别人是看不到的。白折腾这样一想就有了底气。白折腾说:白家沟村的全体村民们听着,这些天来,我掌管着广播室的钥匙,这是我们白家沟村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是一次巨大的胜利,是历史潮流的必然,可是有一些人,这个人是谁我就不点名批评了,却在村里散布谣言,说我长了一条尾巴,这是胡扯嘛,纯粹是胡扯,是不负责任的,是对白家沟新生力量的无情中伤。希望村民们认清形势,看清有些人的丑恶嘴脸。而那些造谣说别人长了尾巴的人,他自己可能就是长了尾巴的。我们要认清我们身边的这些长了尾巴的人,把他揪出来,把他的尾巴割掉。
白折腾的意思很明确,他将矛头直指白大迷糊,虽说他没有指名道姓指出白大迷糊才是长了尾巴的人,可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了,不明白的人就会去打听,白折腾这是说谁呢?说谁呢?还能说谁?说白大迷糊呗。于是不明白的人也就明白了。白折腾一口气念完这些,头上出了一头的汗,他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屁股,这次他摸到了一条尾巴,一条真正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