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点头,“不错,如今傅灵有作案的动机,再加上无故消失的假山图稿,傅灵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但若不找到直接证据,其他的推测都只是查案的手段。”
她笃定道:“傅灵当夜必定离开过傅家,而在假山处时,她一定用了什么障眼法,她一共去过假山两次,第一次是和吴舒月一并进去,第二次,则是陪在赵雨眠身旁,因此,她肯定是第一次进洞之时杀的人。”
谢星阑想起傅灵的证词,“她和吴舒月虽然是分开走的,但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整个假山前后甚远,她没法子一边与吴舒月说话一边杀人。”
秦缨摇头,“一定有什么法子,只是我们还没想到,黄庭的图稿当真找不见吗?”
谢星阑道:“昨夜查下来,鸿胪寺的主簿是傅仲明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有傅仲明的吩咐,此人撒谎的可能性极大,但傅仲明这几年的官声极好,如今正在和工部一起修建未央池景,为了年末南诏国使臣觐见做准备。”
秦缨道:“官声好,不代表不会为了女儿行差踏错。”
昨日一场秋雨,今晨凉意更甚,秦缨拢了拢身上斗篷,还在想假山中的古怪,如果吴舒月当真算傅灵的证人,那即便找到了动机,他们的推测也是错的。
眼看着时辰不早,谢星阑道:“眼下还不宜上门搜查,若傅灵真是凶手,知道我们的动向也必定早有防备,我先带人去调查薛铭遇害当夜傅家所发生之事。”
秦缨应是,“我去伯府看看。”
二人兵行两路,在百松街外的岔路分开,谢星阑一走,谢坚问秦缨,“县主当真要去忠远伯府?”
秦缨摇头,“先去吴都统府上。”
马车直朝着长兴坊帽儿巷而去,待到了吴府之外,沈珞上前叫门,得了信的吴舒月出来,没想到秦缨今日亲自过来了。
秦缨径直道:“劳烦你跟我去一趟忠远伯府。”
吴舒月有些意外,“为何去伯府?”
秦缨面色微肃,“我想让你跟我重走一遍假山山洞。”
……
因是命案,吴舒月这几日便是想来吊唁崔婉都颇为不便,今日既和秦缨一道来了,便先去朝暮阁给崔婉上香。
今日是贞元帝下旨的第七日,按照时辰,正是崔婉的头七,布置齐整的灵堂内正在做法事,林氏拖着病体,牵着崔涵一起在灵堂边上候着。
事发多日,林氏从让崔涵跪在崔婉灵前起,便是不打算再瞒着他,此刻崔涵红着眼睛,身上一袭月白素袍,好似着孝衣一般,这场面无端令秦缨觉得古怪,崔涵并非林氏亲生,与崔婉也并非亲姐弟,如今崔婉灵堂上,却是母亲拉着庶出弟弟的手为她守灵。
秦缨和吴舒月一起进完香,刚出来,崔晋上前道:“县主可知龙翊卫如今查到哪一步了?可找到谋害婉儿的凶手了?”
秦缨摇头道:“伯爷节哀,尚未找到凶手。”
崔晋虽不比林氏那般悲痛欲绝,可短短七日,也令他生了老态,他看向崔婉停灵的棺椁,“今日是婉儿头七,坊间说头七这日,逝者会回魂,可都这么久了龙翊卫竟然毫无进展,再这样下去,十日内岂能破案?”
秦缨没法子告知崔晋内情,只与吴舒月一道劝慰,崔晋也没法子为难两个姑娘家,只能作罢,没多时,秦缨和吴舒月到了假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