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晋悲戚道:“今日来的都是世交好友,而她平日里莫说与人结仇,便是拌嘴都不可能,只有你是近一月才与她来往多了,除了你,我想不出谁会狠心害她。”
崔晋说完,京畿衙门的捕头赵镰也道:“你咬死说你没去过荷花汀,可你的丝帕却偏偏飘在崔姑娘的尸身边上,今夜游园时你单独离开,又说自己去了观月台,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证,你还要如何狡辩?”
陆柔嘉哽咽失语,目光一转,去看站在崔晋身边的男子,此人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年纪轻轻便有股子迫人之势,她哀声道:“世子,真的不是我,我从来没怪过婉儿。”
看到这一幕,秦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陆柔嘉此刻求助的,正是原文男主——长清侯世子崔慕之,死者崔婉是崔慕之的同宗堂妹,事发后,崔慕之是宾客里唯一不受怀疑,还帮忙善后的,但陆柔嘉大抵不会想到,崔慕之才不会帮她。
陆家世代御医,陆柔嘉的祖父早年间救过崔慕之的父亲,当时为了报恩,两家定下口头娃娃亲,可十多年过去,崔氏对此事绝口不提。
后来崔家手握重兵,被贞元帝忌惮,到崔慕之婚娶时,为表忠顺,崔氏不敢与权贵联姻,这才想起了这桩婚事。
崔慕之不喜欢陆柔嘉也就算了,他心底还有个门当户对的白月光,眼下他将被迫结亲的郁闷都怪在陆柔嘉身上,正是对她最有芥蒂之时。
果然,崔慕之漠然地问:“那丝帕作何解释?”
陆柔嘉如坠冰窟,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秦缨看得心底发冷。
原文中,见崔慕之对她毫无信任,陆柔嘉也曾心灰意冷想悔婚,但崔慕之不愿放弃这门有报恩美名的婚事,救了她之后,崔慕之用杀了原主替她报仇这一行为表明心底有她,这才令她不顾一切走向了深渊。
崔慕之的人设,说一句渣男还算轻的。
见陆柔嘉无法“狡辩”,赵镰隔着人群,先远远地往西窗处的英挺背影看了一眼,那是龙翊卫的谢钦使,可显然,今日龙翊卫来虽来了,却是来摆谱走过场的,到伯府已经一刻钟了,这位谢钦使置身事外,竟一句案情也没问。
想到这半年来和这位谢钦使有关的传言,赵镰未敢出声招惹,只转头道:“伯爷,世子,既然陆姑娘嫌疑最大,眼下夜色已深,不然下官先将人带回衙门审问。”
崔晋表情沉郁地点头,赵镰立刻道:“陆姑娘,铁证如山,随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
陆柔嘉顿时白了脸,回衙门便意味着入大牢,她身份不高,若真要将罪责栽赃在她身上,到时她真是百口莫辩。
她去看崔慕之,只对上他的漠然,再去看其他人,她们与她泾渭分明,陆柔嘉眼泪止不住的流,就在她恐惧绝望,不知向谁求援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
阁中五十来号人,一时竟辨不出这声音从哪来,待秦缨站起身,众人才瞧见竟是她,霎时间,所有人表情精彩纷呈起来。
“是云阳县主!”
“她要做什么?白日里她差点打陆柔嘉一巴掌……”
“婉儿下午并未留她,可她却非要赖着不走,这会儿,必定又是为了引得崔世子注意在耍花样,说不定是要补上那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