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易朝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
阮云荔见易朝的眉心微动,明显是要醒,连忙把奖杯转回去,赶紧上前打开了房门,让他继续睡。
房门外,是纪月秋。
纪月秋端了个果盘,眉目温婉,站在房门口,她侧过头能看见睡着的易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轻声道:“阿姨给你们弄了点吃的。”
她是主人,没有让主人站在门口的道理,阮云荔连忙请她进来。
纪月秋进门,又看见了四敞大开的橱柜。
她眸中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小声道:“这个怎么开了?”
阮云荔连忙自证清白,“是易朝……哥给弄开的。”
平常私下他怎么喊易朝都行,但在对方家长面前,直呼其名显得不太礼貌。
纪月秋哽住。
她多看了眼阮云荔,眸光中的惊讶渐渐转为了然,没再多说什么。
等放下果盘,她转身出门。
门口,周青笠凑了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纪月秋点点头,“我家孩子睡着了,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
她说着,又一顿,“打懂事开始,他可从来不会在房间里有人的时候睡着,成年后连我都不行,他对云荔是真放心。”
周青笠道:“瞧这架势,应该是和好了吧?”
纪月秋有些迟疑。
她想了想,“易朝的那个橱柜,他从来都不让别人碰,稍微一碰都不行,里面的东西他隔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擦,但是我刚刚看见,云荔把奖杯挨个摸了遍呢。”
周青笠道:“你怎么知道的?”
“奖杯比较光滑,一摸就是个指印,”纪月秋压低声音,“那奖杯上全是。”
“……”周青笠无语了下,“这孩子。”
纪月秋道:“易朝从来没和我说过性取向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他交女朋友,他不愿意和我跟老易沟通,我俩都挺头疼,这次他和云荔闹绯闻,我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信。”
“我也跟你说过了,”周青笠道,“主要是多个朋友比多个仇人强,他们愿不愿意谈恋爱是他俩的事情,这么多年咱两家见面,就他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也糟心。”
好几次她都想着不带这俩孩子了,但有些时候,避也避不开。
纪月秋道:“哎,当初他俩闹矛盾,我就该调和调和的,这俩小时候关系多好。”
“当时我也在国外出差,谁能想到这俩混小子来真的,”周青笠一顿,“你家易朝其实还好,外刚内柔,他俩吵架,哪次不是他先低头?我家的我了解,就是头倔驴,犯倔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其实劝也没用。”
纪月秋又叹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来十几年前有一次,这俩孩子闹了别扭,起因是阮云荔摔坏了易朝的钢笔。
其实是阮云荔的错,但易朝的嘴巴毒,硬生生把阮云荔给说生气了,连歉也没道,就气冲冲回了家。
之后纪月秋回家,就看见易朝在修钢笔,
那天易朝说:“我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是他自己理解能力不行。”
纪月秋问:“你说了什么?”
易朝说:“我说,是钢笔太脆弱,他以后想用钢笔写字,得配个金刚笔。”
纪月秋:“……”
那次事情让周青笠笑了半个月。
但后来也是易朝先上门道了歉。
其实他嘴巴是毒,但纵容也是真纵容,他们的这段关系中,表面上看着易朝强势,实际上并非如此。
那支钢笔是易朝爸爸从国外带来的,易朝一直很喜欢,不出意外的话能用十五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