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而尽,总算是浇灭了要冒火的嗓子,又不客气的让寿星给自己添上一杯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好兄弟,“对了,宴决呢?”
岑覃:“你唱的那么好听,他不得离你近点儿。”
郑昱庭顺着岑覃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距离他们直线距离最远的位置,看见宴决一个人坐着。
郑昱庭对他翻白眼。
“岑覃你真不是东西啊。一个不爱闹腾的好不容易硕博毕业的德国留学生,刚回国就赶来会所给你过生日,完了人喊来了,你把人撇一边儿。”郑昱庭真情实感的看着岑覃,边说还便叹息:“我替宴决先心碎。”
心善的郑昱庭自顾自的地吐槽完,根本不在意岑覃黑掉的脸,转头就要张嘴喊宴决过来,话还没出口,余光却在这时瞥见对面被推开的包间大门。
沉重大门被缓慢推开,天花板的镭射照灯将光线割裂成碎片,变换迷离的照射在少女渐渐显露的蓬松裙摆。昏沉靡醉的阴影遮掩住少女大半脸庞,只能隐约瞧见对方藏在宽大帽子下的白皙侧脸。
随着女孩整个人踏入房间,郑昱庭也彻底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她穿着繁复瑰丽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故事中掌危险要人命的魔鬼巫女。
“你替宴决心碎什么,他又不缺人陪。”岑覃冷冷道,顿了下,话头一转:“谢我也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郑昱庭转头,岑覃将倒满的酒杯塞到他手里,挑眉道:“意思是,这是我给宴决点的陪酒。”
“那我估计你白瞎好心了。宴决又不和你似的花花公子,喝酒要好看的女陪。”郑昱庭两个兄弟的脸面谁也没给,惋惜道:“他只是一个母胎solo28年的可怜单身gay。”
“知道你宴哥性取向,”岑覃眼神对上对面陪酒打量的眼神,唇角勾起弧度,语气相当得理所当然:“所以他是男孩子。”
郑昱庭:“?”
*
今天是温溪入职旎夜会所的第三天,说实话在此之前,他只在酒吧散区送过酒,根本没来包间工作过,更没有见过006包间里男嘉宾的任何一位。即便知道了岑覃等等几人的名字,但因为赶时间,也只来得及百度搜了岑覃一个人的照片,其他的客人们温溪根本没来得及搜一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更别说他今天要攻略的宴总了。
不认识人的后果就是温溪推开包间房门,看见偌大包间各型各色的男男女女,直接愣在原地,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不过好在他成功的在吧台找到了岑覃,而他正和一个染着黄毛寸头打着鼻挂耳环的男人在说话。
温溪下意识希望对方不是自己要陪的宴总。
不是不喜欢,主要是太潮了,而他刚好有包括但不限于路过理发店等特定场所就会爆发的潮人恐惧症。
不过这个疑虑在岑覃走到他身边时便被打消了。
“岑总,我是服务生温溪。”温溪想到今天是对方生日,真情实感的表示祝贺:“祝您生日快乐。”
岑覃点点头收下他的祝福,上下打量了下温溪的装扮,说了声还不错,然后手指了下包间角落沙发。
“你去陪他,主动一点儿。”
温溪顺着岑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对面,远离蹦迪区的包间角落的沙发正单独坐着一位男士。温溪刚刚居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人。
男人姿态慵懒的靠着沙发,大半边身子被角落阴影盖住,天花板顶的镭射照灯远离这边,随意搭在膝上的左腕暴露在迷离晦暗的灯光下,袖口被挽了上去,顺着凸起的青筋蜿蜒向上,解开白衬衫顶端的那颗纽扣而刚好完全暴露的喉结在就这样映入温溪视线,在头顶镭射灯银光打过时刻,它仿佛黑白色调的电影般恰如其分的上下滚动。
视线再过分的向上侵略,微抿的薄唇赫然出现在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尽管男人大半张脸看不清楚,但温溪依旧能感受出那是张冷峻的面庞。
岑覃推了下他后背,催温溪赶紧过去。温溪余光瞥见吧台的黄毛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旁边,正一脸好奇的打量这边。
温溪手悄悄握住裙摆,唇角绷紧,发誓一定能拿下眼前的客人。
在他思考的间隙,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忽然微微向前探身端酒,随着阴影的快速后退,神秘客人的真实面容终于出现在温溪眼前——面部线条流畅凌冽,眉眼深邃,金丝半框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遮掩住眼底真实情绪,喉头上下滚动着,遮不住的理智与性感扑面而来,是一副温溪想象中冷峻禁欲长相。
温溪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短暂又快速的做好心理建设后,温溪终于抬脚走向对面。
刚走到酒桌边,温溪便看到男人手指大张着虚虚的扣住桌上酒杯,晃了晃酒杯,褐色酒水混着冰块在透亮玻璃杯中碰撞,骨节分明的手上是不能忽略的富有力量感的凸起青筋。
或许是男人体温过于炙热,凝结在杯壁的水滴迅速流淌,在他注视下,水珠浸湿男人修长的手指。男人仅用两根手指便完完全全的握住了玻璃杯。
温溪意识到自己莫名钟情客人手指的时已经为时已晚,他抬眸的瞬间已经撞入男人眼眸。
本来放松的心弦猛地收紧,然后承受不住“嘣”得一下断了。
因为温溪满脑子都是一个恶劣念头——
他年轻帅气的有钱客人的手指好长,好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