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逊对着李长青拱了拱手。他看着文文弱弱,可眼光毒辣得很,他如何看不到李相漆黑的脸色。何况他一开始也没有那种想法,之所以会过来打招呼,也是出于礼貌。至于现在变成请他吃饭,也是存了一种交好的意思。祖父虽然天天在他耳边骂他,可夸赞他的时候更多。他不仅仅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右相,更是天圣国的大儒。他的门生遍布天下,说他学富五车,是当代的“智者”也不为过。“李老,这是你要的爆炒兔肉、麻辣水煮鱼。”李启殷勤地将两个鼎一样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随后又掏出火石,把下面小盏中的油灯点上。“二位,慢用。这兔肉需要尽快食用,免得焦糊了。水煮鱼里面也可加些蔬菜调剂,若是稍后需要,可跟我说。”李长青两眼一亮,对着这稀奇的新玩意好奇不已。他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鲜美嫩滑,竟是比他平时吃到的还要好吃。这么下饭的兔肉,当然要米饭来配。他急急地叫了一大碗米饭,就着米饭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旁边还坐着个据说要请他吃饭的人。既然要请他吃饭,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林家小子,你也一起吃吧。”李长青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他不太愿意和小辈坐在一起吃饭。尤其还是林老鬼家的。林逊这才拿起筷子朝着早就让他食指大动的兔肉夹去。兔肉嫩滑,没嚼几下就下肚了,里面的骨头轻轻一嘬就出来了,一点多余的骨头碎屑都没有。他也给自己添了一大碗米饭,呼哧呼哧地吃起来。原本以为兔肉已经是算得上嫩了,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吃了一小口鸡肉,味蕾就完全被征服了。家里厨娘炖的老母鸡虽然滋补,可架不住肉又硬又柴,一点回甘嚼头都没有。小时候厓不住母亲的盛情,连肉带汤喝完。长大后,他每次就只喝小盅鸡汤,鸡肉却是连碰都不愿意碰的。这池宴的每一道菜看似普通,可真的吃到嘴里,个中销魂滋味也只有食客自己心里明白。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就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一边被水煮鱼辣得猛灌水,一边嘶啦嘶啦忍着舌头发麻的感觉继续大快朵颐。像他们这桌一样的食客也很多,全都忙着吃饭。除了偶尔加饭,加菜的声音,就只剩下唏哩呼噜喝汤的声音、碗碟和汤勺碰撞的声音、以及清晰的咀嚼声。“林家小子,你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李长青心情极好,用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笑眯眯地背着手走了。林逊低头看了眼桌子上叠着的二十几个吃得干干净净像是水洗过的盘子,嘴角直抽。慢慢吃,让他吃盘子吗?他的手按在兜里的钱袋子上,那里有一千两银票。原本想着怎么的也够了,可如今,他不得不赊账了。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干过赊账的事,一时间真的是如坐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手下匆匆寻来,他才借了银两把剩下的银子结了。-即便赚的满盆满砵,池鸣脸上也没多大的变化。他现在发愁的是剩下的好评任务。看来除了晚上卖关东煮,还要再想点别的法子赚好评了。作者有话要说:吃瓜群众:小狐狸进门,小鸡断魂!桐君府相较于池宴的人声鼎沸、客流如云,其他酒楼就显得门可罗雀,少得可怜。这其中又以天香楼的掌柜王贵最为心焦。自从菊味楼倒了后,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还等他高兴几天,这如水的食客就嗖的一下子全没了。他急得嘴里都长满了燎泡,这一打听下,就差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走了一手遮天的菊味楼,来了个味道呱呱叫的池宴。王贵实在是好奇,不都是一样的食材,还能吃出龙肝凤髓的滋味来?可他又拉不下脸面上门去吃。原是打发底下的人去池宴买些回来试吃,可这人都去半天了,连个鬼影都不见。他来回踱着,脚底都快被他踩出个大坑,正准备杀上门瞧个究竟,底下的人终于慢悠悠地回来了。“东西呢?”见对方两手空空,他不由地皱眉,脸拉得更酱黄瓜一样长。“掌柜的,那边不许打包,小的什么也没买到。”来人吸了吸鼻子,有些陶醉,他就在店门口杵了一会,这衣服上就沾上了食物的香气。还甭说,吃不到闻着味也极好的的。“什么东西这么香?说,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了?”王贵也跟着吸了吸鼻子,最后锁定在来人的衣服上,一双眼睛像x射线似的扫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