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轲课间补觉的频率倒是越来越多了。
自习课,江宿趁着郑轲列计划,问她:“你这几天也失眠了?”
郑轲觑他一眼:“你失眠?”
江宿指着自己眼下一团青黑,有气无力:“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就怕考不上好大学。”
郑轲笑两声,没说话。
“我看你最近也老在课间补觉,难道不是晚上失眠?”
郑轲示意他就此打住:“我晚上从不失眠。”
主要是这个礼拜都留神着祝樱的状态,每天定个闹钟半夜醒来哄祝樱,完了又得赶在大家起床之前回到自己床上,一来二去的折腾下来,多少会影响到她的睡眠。
这两天祝樱的状态看着已经好多了,半夜也没看见她抹眼泪水,郑轲估摸着应该过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作息。
当天晚上,郑轲照例设了闹钟,半夜看了眼祝樱的状况。
她缩在最里侧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和她睡习惯了,已经下意识给她留了位置。
郑轲坐她床边上看了会儿,没再掀开被子,而是起身准备回自己床。
下一秒,手被人抓住了。
郑轲心一惊。
祝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面向她,一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
郑轲顿时头脑空白,只想扯回手回床上把自己埋了。
祝樱没撒手,反而借力半坐起来,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上次郑轲送的菩萨她也一直带着。
她撒娇似的扯了扯郑轲的袖子,轻声道:“柯姐别走。”
郑轲立在原地,耳廓渐渐发烫。
走廊透出一点光来,打在祝樱的脸上。
祝樱是很会利用自己优势的人,就像现在,她就知道垂着眼,揪着郑轲的袖口。
见郑轲神色犹豫,她更加大胆起来,倾身搂着郑轲的脖子,勾低郑轲的头,凑上去吻她。
皎洁的白色灯光打在祝樱的脸上,如同一樽易碎的玉像,莹莹发着光,美好不可方物。
哪怕什么都不说,郑轲也会心软,更遑论……
郑轲叹了口气,坐在她的床头,用低低的气音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祝樱含糊道:“前两天。”
祝樱就是仗着郑轲的心疼恶劣行事。
她不屑于将家里那点腌臜事说出来,也不屑于将心里的委屈难过表现在脸上。
郑轲以前评价的很中肯,在人前,祝樱总是端着。
祝母的离去好像给她带来了很多负面的东西,就像现在,她对郑轲那点独特的关怀分外在意,明明有很多更好的办法留住郑轲,却独独选择用装睡的伎俩妄想将这点任性延续下去。
如果不是郑轲今天不打算陪她,她也不会轻易露馅。
祝樱低头靠在郑轲的肩膀上,软声道:“柯姐,你陪陪我。”
郑轲明显感觉祝樱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但真要她说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无从下口,只有最没有说服力的“感觉不一样”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