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碧落连忙倒了一碗茶过来:“燕姑娘你终于醒啦?”
躺在床上的燕徽柔摸了摸自?己的脸,虚弱地问:“我还活着吗?”
她的浑身每一块肉有些脱力?,颇有些不适应。碧落把她平放好,坐在一旁按照门主?的吩咐,轻轻地给她捏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门主?那般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你出事?。”
“门主?她……”燕徽柔苦笑一声。
从如此?殷切的期盼和全?程陪练来看,江门主?自?然?是喜爱她的,这?毋庸置疑。
但是门主?的爱——
好像有点太沉重了。
燕徽柔在这?份过于沉重的爱的余韵里,再睡了过去。
明日清晨,天边才显出一点点鸡蛋壳的颜色时,她又被闻弦音叫了起来,带去了枫林。
江门主?依旧倚在亭边,双手交叠着放在栏杆上,似乎是在若有所思地看风景。清晨的颜色熹微,她长长的眼睫投下影,更?显得面容晦涩不明。
直到那双眸子落到燕徽柔身上,才轻轻一弯,如桃李春风般拂过。
江袭黛这?一笑,竟让燕徽柔感觉远处晦涩的天光都亮了起来。
“瞧起来精神?头怎的如此?萎靡不振?”
燕徽柔温和地道:“是有一点累了。”
“那么?今日换个花样?”
燕徽柔:“好……但是……”
她还没说?完,江袭黛淡淡一声:“你有什?么?‘但是’的权利?”
给燕徽柔堵了回去。
她只好苦中作乐地想?,再不济也是将昨日的辛苦重复一遍罢了,习惯就好。
只是燕徽柔怎么?也没有想?到,杀生门绛云台上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角落,地上如竹笋一样根根竖着木桩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看起来杀生门整体确实如同杀生门门主?一样武德充沛。
江袭黛缓缓走来,正在练习身法?的弟子连忙一个个如小雀跳水似的落了下来,齐刷刷站了一排:“门主?好。”
“下去。把这?地儿腾出来,”江袭黛随意挥了挥手,又道:“对了,给本座带上一筐梅花镖。”
她在此?处,四周的弟子自?然?有些拘谨。
毕竟江袭黛常年居于琼华殿,是一向不愿意往人多处来。
身为门主?,底下的弟子往往只能远远见她一面,很少能够凑这?么?近,大家对于江袭黛的敬畏是多于敬爱的。听见门主?让人下去,自?然?也没有人敢造次。
很快地,一筐子暗器被抬了上来,而人群纷纷散去。
燕徽柔盯了那暗器半晌,思忖这?这?个物件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