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仍然心绪难平。
她觉得荒谬,这丫头不应该去亲那个揽月阁捡来的破烂男主角么?怎么如今还惹上了自己。
江袭黛想得多了,思绪不免走偏。她时而想到小时候的事,又时而想到刚才那个温柔的吻,又想起从前一向匆匆结束的吻。
她的神思略略一恍然,眼前便是那不带半分怜悯的,穿胸的好一剑。
想着想着,胸前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那地方的疼,好像直接连到了心里的一个角落,整个心脏被人用手握住,密密匝匝的,酸酸涩涩的涨疼,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边又响起那道回甘的声音:“……你又怎么了?怎么打坐还能把自己掐伤?”
江袭黛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把掌心划破了。
燕徽柔拖着蒲团往这边挪过来几寸,她责怪地看了江袭黛一眼,去拿江袭黛的手。
她的年纪分明很轻,那眼神却像是看着容易搞砸玩意儿的家中晚辈一样,无奈又温柔。
江袭黛本想抽回手,但是燕徽柔却又对着那里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痛不痛。以后别留太长,容易受伤的。”
手蜷缩了一下,觉得痒。
又微微松开。
不动声色地由着她去了。
这也与那个无关风月的吻一样,都让江袭黛感到熟悉又陌生。她这一生几乎没有收到过几分别人的好意,展珂从前也待她很好,但那是爱人知己,却不是燕徽柔这般萍水相逢的交情。
而更有些难堪的是,人是禁不得比的。江袭黛曾以为那已经很好,但她这会儿发现燕徽柔却能轻而易举做到更多。
至少展珂从来没有为着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紧张过。
从来没有。
她……
她思绪有些乱,眉梢不由得皱紧。
体内的气流波动诡谲,一时直逼心口,又迫使喉头涌上腥甜。
江袭黛将那口血咽了下去,她闭上眼睛,眉梢蹙紧,忍过了眼前发黑的一小阵。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仿佛从未被人握住过一样。
“离我远点。”
她离得太近了,江袭黛甚至能嗅到这个人身上独有的味道。那是有点浅淡的,像是桂花般细腻温顺的气味。
江袭黛并不怎么喜欢。这难免会让她打坐疗伤时分掉一些心思。更何况刚才那个——天晓得为什么这丫头能想出如此昏招,实在愈发胆大了。
就不怕自己杀了她泄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