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
那女子依旧温和地应了,“门主,有何事?”
“本座平时对你很好?么。”
燕徽柔愣了愣,微微一笑道:“还成吧。不过我从来不求您待我好?。我……”
燕徽柔抿住了嘴唇。
室内的烛火点燃,她的面庞晦涩下来,隐没?在阴影处,只是目光依旧温柔。
江袭黛没?有听见下文,半晌,燕徽柔笑着说:
“我待您好?,这就够了。”
够了?江袭黛很难觉得够。
平心而论,倘若她可以做到,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李星河和燕徽柔。如果不弄死?他?们两个,最后死?的很可能是自己。
但凡她的长剑抖一下,她江袭黛直接把名字提来倒着写。
就算是如今不能做到,她也在一步步试探着,尤其是暗自琢磨这名为“系统”的东西。
毕竟江门?主对脑门?中那个突然掌握起了自己性?命的“系统”绝无敬畏,只?有嫌弃和憎恶。
江袭黛前半生受人摆布惯了,她不想后半辈子还?受人摆布——不是人的玩意也不行。
但是燕徽柔这么?说话,却显得有些不同。
她不想杀一个对自己好感太高的人,打心里头膈应。
这般想着……
江袭黛又?有些嗔怒,为什么?燕徽柔愿意待她好,还?偏生不像是假惺惺的。
天底下哪里来的无私的好?除了母亲——或许有时候,连母亲也是有私的。
燕徽柔凭什么?无私?
又?凭什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江袭黛一直希望干脆利落,要爱便纯粹地去爱,要恨就血肉淋漓地恨。但事与?愿违,为何人的情感总是横亘于两者之间,尤其是她自己的。
这世上少有好人恶人,多的是芸芸水性?人。于是爱也不坦荡,恨也不畅快,束手束脚,让人受尽憋屈,还?张口?难言。
江门?主不擅长深入分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兀自一气,便把“这般的不是”推到了燕徽柔身上。
她思忖着,自个儿迟早有一天得把燕徽柔这空穴来风的好感刷下来。
金兰什么?金兰,莫名其妙的。
自打这个念头浮起来了,她便轻松了许多。
只?是江门?主在反思的时候,却没反思个所以然来——毕竟她对燕徽柔,确实?一直不好。也不知道好感是怎么?加上来的……有几次好像瞪她几眼也加上了。
莫非,这小丫头——
天生偏爱吃硬的?
“我不用你的好。”
“毕竟你又?不欠我的。”
江袭黛想了想,尝试着将语气放柔了一些,她的声线本就不凌厉,一旦软下来,柔柔婉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