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警官没?说话。那边男警官说:“怎么这么冲?对长辈说话还是客气尊敬点?儿?。”
燕羽握住她手,清淡道:“他们不是她的长辈。对他们,也不必客气。”
陈乾商这下拧紧了眉,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燕羽:他真的长大了,又或是从未变过,眉宇间的利气冷冽如锋刃。
“陈乾商。”燕羽直呼了他名字,“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会胆战心惊地?想,下一个受害者会什?么时候站出来?指认你。”
黎里离开时回头看了眼,那对夫妻镇定得?好似毫无亏心。
果然,第二天下午,樊警官再次通知燕羽去一趟,说陈乾商和章仪乙做了笔录:侵犯燕羽的另有其人,并给?出了相应证据——那人的附有身份证件和手印的忏悔书。
燕回南于?佩敏如遭雷击。
要在以前,燕回南能失控把屋顶掀了,顾忌着燕羽在,死忍下来?,如抓救命稻草般祈求警察:“他撒谎!那人绝对是他买通的。他这是又一次在羞辱我的孩子。樊警官,你千万不能信他的,千万不能信啊。”
于?佩敏哭成泪人,直叫着怎么有人如此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黎里恶心反胃得?几欲呕吐。
燕羽面色煞白。陈乾商或者说这世界的污糟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黎里怕他受不了:“没?事的,深呼吸。要不要塑料袋?”
燕羽忍耐得?额头直冒汗,咬紧牙摇了摇头。父母围拢过来?,给?他擦汗,拍后背,倒水安抚。他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深呼吸了足足三分钟,才缓和少许,跟樊警官讲了个细节。
又撕了道伤疤将细节说出口时,燕羽狠狠闭了下眼,头深低下去,一滴汗砸落。
樊警官脸色变了,将那细节增添进笔录,于?心不忍:“我记录了,但这不是铁证。你那几年和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无法证明你只?在当时有机会看到?。对方可以编造场景来?反驳的。”
黎里见燕羽被打击得?浑身发抖又死死克制强撑的模样,冤屈得?含了泪,恨道:“樊警官,为什?么讨个说法这么难?”
樊警官也有些颓丧,犹豫很久,开口:“我不该讲这些话。但……我心里有判断,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真实,是自带说服力的。”
……
那晚,出租屋里安安静静,只?有时不时键盘打字的声音。
燕羽坐在书桌前,对着笔记本写一会儿?停一会儿?,写一会儿?停一会儿?。他泪流满面,有时泪太多,得?停下拿纸巾擦拭。
黎里没?打扰他,守在他身后。他时不时哭得?肩膀直抖,甚至出声,但总能一次次强迫自己克制、停止,继续写。
直到?终于?写完,他保存好,人脱力地?靠进椅背,说:“爸爸,你可能也会被骂。”
燕回南咬牙:“你别担心老子。老子不怕被人骂。要能少骂你一句,我挨一百句都愿意。老子只?是恨,那些杂。种要在我面前,老子一个个巴掌扇回去;可他妈的都怂b躲在网线后头,爸爸护不住你。儿?子啊……你一定要坚强。”
于?佩敏浑身发抖,惧怕得?说不出话来?,紧紧挽住丈夫手臂。
黎里给?唐哲打电话:“准备好了。马上会发。”
唐哲说知道了。
燕羽把内容编辑好,对着手机屏幕深吸好几口气,手指弹跳,嗓音也颤:“黎里。”
黎里立刻抱紧他。两人搂在一起狠狠发抖,或许到?了这一刻,恐惧,惶惑是最?深处的本能。
但最?终,燕羽眼睛一闭,点?了发送。
他退出程序,扔掉手机,身体的**一瞬消失,像突然放空,解脱了。
……
“糯糯妈妈”事件刚平息,燕羽发布的帖子一瞬点?爆网络。如果说“糯糯”只?是固定圈层的发酵,燕羽则因其公众人物的身份、庞大的粉丝量、骇人听闻的事件,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