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秦观海愣了愣,憨憨说道,“公子说笑了,邻里之间,相互帮扶也是应该的。”说着,秦观海才想起来,看了一眼谢昭。霎时,他觉得自己又仿佛做了一件蠢事。卓倚峰抱着剑站在一旁,无奈地抚了抚额,同情地望了一眼秦观海。南颖回过身,直直对谢昭道:“那今日叨扰谢世子了,玉润告辞。”谢昭眯起双眼,看着南颖和秦观海,重重“哼”了一声,便回了书房。南颖看着谢昭的背影,挑眉耸了耸肩,也不知这种位高权重之人是否都是这般难以猜测。但随即又想到,仲英身为当朝皇子,却是个平易近人的。想来,难以猜测的也就这谢王世子了吧!南颖由衷地感叹着。百花宴“姑娘,背后之人是博望侯府的小公子。”连衷对南颖说道,皱着眉头,眉间全是对博望侯府的不喜。南颖思索着,不解地问道:“我与他也不过是有过些口舌之争,怎么他看着像是要我的命?”严嬷嬷一笑:“姑娘是在山上呆久了,莫不是忘了,京中世族,有多少拿平民白身的性命当过一回事儿。”“当真是草菅人命。”南颖深深叹了口气,想着那日夜里三个潍州灾民在她面前泪声俱下地说着潍州治理的黑暗。“姑娘便不要想那些了,世道便是如此,咱们尽量不违背自己的心就好了。”严嬷嬷招呼着纤月、织星,收拾了些回荥阳的行李。鸣蜩之月,长明观弟子都是要回齐云山清修的。南颖也不例外。这是她在外游历的第二年,也是她第二次从别处回山。南颖今年回山的时间定的早,如今也不过四月上旬,她便是打算,清河长公主百花宴后,过了月半,搭乘郗家的船回荥阳。“后日便是百花宴了,姑娘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纤月问道。南颖道:“我记得我有本乐集孤本在这儿,纤月,你去找来吧。”纤月应了一声便去了书房。待连衷、严嬷嬷退下后,南颖便道:“织星,你看这天下可是安泰之象?”织星摇了摇头,看着满脸忧心南颖,道:“姑娘,我管不了天下安泰,我也忧心不了那么多的世间百姓。我只知道,我跟着姑娘,这一辈子都跟着,姑娘想做什么,织星都陪你。”“我能做什么呢?”南颖无奈地摇着头,“自打这谢王世子进京,京中的暗涌便越发凶险了。”“姑娘何必想那么多,谢王世子所求顶了天也就取大楚代之。要我看,那谢世子看上去可比当今官家能做事儿多了。”织星挑着倒在蜡油中的烛心。南颖瞧着她满不在意的样子:“你啊!纤月还说我口无遮拦,你也不是什么嘴上把得住门的。谋逆的话都说的出口。”织星与南颖相视一笑。南颖笑骂织星的话中,便是一丝责备都没有。四月初八百花宴,清河长公主府上,门庭若市。除了在外办差的三皇子,其余皇子公主都到场了,又有大楚唯一异姓王世子,王孙贵族皆在其列。更值得一提的便是百花宴上,还有不少平民白身的读书人,这些人在百花宴,若有真才实学,便极有可能受达官显赫举荐,入朝为官。南颖入京后便以一手绝似徐远山的书法,拉下了博望侯府世子齐岭,一跃成为与二皇子、郗铭、还有她大哥南襄并列的四公子,几人相交甚笃,尤其是南颖和二皇子。二皇子也时常带着南颖拜访清河长公主,而清河长公主对于南颖的亲厚却连二皇子都感到惊奇。私下里,清河长公主甚至让南颖直接称她“姑姑”。清河长公主早早便梳妆好了,她院中的植株开始冒出绿意,一派生机,微风徐徐吹动着窗前的树叶。“殿下还是如往常那般用香檀,还是用些应景的香丸?”清河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青杏拿着香匣子问道。清河长公主如今三十有七,可面容姣好,所食所用皆是上等,保养极佳,看着比她实际的年岁至少年轻了十岁。她梳着妇人髻,虽眉眼含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虽温柔可亲,却又疏远客气。她瞧了一眼,道:“依旧用香檀便是。”青杏听闻,默默叹了口气。“玉润那孩子可到了?”清河长公主问道。青杏闻言一笑,道:“下面的人都知道殿下看重小公子,若是她到了,前院门房定会报上来的。”“我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清河长公主道。青杏为她佩戴好香丸,笑道:“小公子还年轻。年轻人总是爱外边的繁华世界。”清河长公主轻轻嗤笑一声:“与她师父年轻时候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