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谢世子是来与我商量事儿的。”南颖说道。谢昭咂了咂嘴,她还是喜欢听她叫他名或者字,这般生疏,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咱们议事时,你可没说玉润也知道!”南襄脸色奇差,先前在武牢,本以为谢昭只是对南颖有好感,南颖当时也说无意于谢昭。谢昭悠悠道:“所有的事儿,我都没有瞒着阿颖。”“你还叫她名!”南襄差点跳起来。他想跟谢昭成就大事,但这不代表着他觉得谢昭有资格做他妹夫。南颖气得冲着谢昭小腿肚子踹了一脚。“织星,你带你家姑娘先出去。”南襄冷笑一声,道。织星在一边蓦然听到叫自己,看了看三人,连忙将南颖拉了出去。待南颖出去后,屋中便只剩下二人。南颖看着霸占了自己屋子的两个男人,叹了口气。“景度兄。”谢昭道了一句,“请吧!”南襄撩了衣摆,坐在了谢昭面前。他盯着谢昭,沉默着也不开口。谢昭泰然地摆弄着南颖桌上的茶具。“景度兄想问什么便问吧!”谢昭沏了一杯茶,闻了闻茶香,不由皱了皱眉。面前之人毕竟是大舅哥,谢昭也不好摆架子,之前在雁门关议事时,没有告知南襄、南鹤,就是怕南襄反对。毕竟,南襄把南颖当亲妹妹宠了十几年了,所谓谋逆,过于危险。“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南襄沉着脸,重音狠狠咬在后几个字上。谢昭如实道:“我易容进京一事,阿颖不知,我特来告知。顺便与她说一说昌意的新动向。”南襄死死皱着眉头:“她知晓昌意之事、或者,真如你所言,我们所做之事,她都知道?”谢昭笑着点了点头,昌意的事儿,说起来还是梦中的南五姑娘先察觉的。“我与阿颖在武牢交心,并察觉昌意和她背后之人的目的,故而我们在长明观观山楼查阅了那几年的案卷和纪要,当时线索隐晦,未曾察觉,直到阿颖在沁州查到沁州军十年前之事,我亦从冉茂成处得知了太初二十年的事儿。”谢昭缓缓说道。“信笺往来间,大致推演出了从太初十九年柔然王庭宫、二十年文德太子战死、以及永和七年沁州军大败,这一系列的事儿,都与琅琊王府一脉脱不了干系。”南襄望着谢昭,眉目之间皆是不悦。“而且,我们当时怀疑之人乃是先巨定王,只是巨定王死前送来的账本以及那封信,倒是让我们知道,幕后之人另有其人。”谢昭说完便看向了南襄。这些南襄都知道,但南襄不知道的是,南颖竟然也都清楚。“那你与玉润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儿?”南襄盯着谢昭,“我记得当日在武牢,玉润对你可没有情。”谢昭笑了笑,道:“那是景度兄离开太早,没看到。”南襄微微眯起眼睛。谢昭正色道:“我知玉润不会同寻常女子,困于一方小院,她有意改变世家垄断朝堂之景,我亦有此意向,她志向于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待此间事了,我放下一切,与她同游。”---是夜,承乾殿中,永和帝看着京畿守备呈上来的折子。“喜侬,你说朕这位子当真还坐得住吗?”永和帝坐在龙椅之上,对着身边的大太监田喜侬说道。田喜侬一脸惶恐:“陛下坐这位子名正言顺,往后也是要千秋万代的。”“嗬,也就你还愿意在这里奉承朕了。”永和帝一脸嘲讽,将折子扔到了田喜侬怀里,“你自己看看。”田喜侬弓着身子,诚惶诚恐翻开折子,上面是京畿守备报上来的,说是北地宣威将军带了三百精骑入京了,还带来了十几辆囚车,几十名中州派去北地的官员。“这……”田喜侬小心说道,“想来是那些中州的官员确实做得有错处,这才让谢世子揪住了尾巴。“永和帝冷哼一声,二十年前他尚且还有雄心壮志削弱谢氏,可如今,他只想做个守成之君,盼望着司马家的江山千万别从他手上丢了。“谢氏十几年来都安分的很,这两年却异常不服管教。”永和帝头疼,实则北地谢氏从未服过管教,只不过谢王看在当年文德太子的面上,才没与他计较那些。田喜侬低着头、垂着眼,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自上月姚氏一案翻案后,永和帝便没再睡过一个好觉,夜夜为噩梦惊醒,脾气也异常暴虐。田喜侬还记得前夜,永和帝在梦中冲着文德太子忏悔求饶的声音。令他背后发凉。他也是宫中老人了,永和帝做过什么,他多少是清楚的。“我看京畿守备折子里还说了,她回来了?”永和帝揉着眉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