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许博洲激动的展臂,吐字很重:“从明天起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重新站起来,继续去完成飞行员的梦想。”
陈航深深的低着头,连叹息都无力:“我不是你,你哥哥为了你的自由,替你顶起了继承家业的重任,可是我是家里将来的顶梁柱,所有的经济压力都会堆在我身上,我的父母很保守,不敢让我冒险,不认可我的梦想……”
“自己的梦想为什么要被别人认可?”许博洲声音抬高,“我只知道你陈航很想做飞行员,你很有天赋,你将来就是能做那个在天空里挥翅的王者。”
陈航抬眼看着他,苦笑:“可是我连留学的钱都是父母东拼西凑的,我做不到去和他们对着干,我也没有办法靠自己的能力去完成梦想。”
“陈航……”许博洲迫切的想骂醒自己的老友:“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衣服破了洞也不换,胡子也不剃,连晚饭都随便对付,你能不能振作点。”
忽然,陈航掩面哭了出来。
他哭,并不是因为许博洲骂自己,而是有太久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泊在陌生的国家,机械的学习着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每天还要忍受父母所给的压力,日如一日,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朋友,也不愿交朋友。
“我们是不是朋友?”许博洲盯着陈航。
陈航点头:“当然。”
“那你就听我的,我会帮你。”
那日后,陈航和许博洲的联系越来越频繁,而许博洲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帮陈航在南澳找寻了一家由香港人开设的飞行学校,这所叫做”tofly”的学校,多年来通过各种飞行训练计划,培养了众多专业的飞行员。
知道陈航经济上困难,所以许博洲一次性付清了全部学费。
一开始,陈航并不想接受许博洲的好意,毕竟这笔高昂的学费,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可许博洲却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钱就应该给有需要的人用。而他似乎也没有给陈航犹豫的机会,说钱已经交了,如果不去,钱就打会水漂。
最后,陈航收下了这份好意。
往后的日子,陈航的世界像是拨开云雾后的明媚,人一旦做自己喜欢的事,浑身都散发的光芒。他把一天24小时,几乎都献给了学习,有空闲的时候,也在兼职,把存下来的钱,一笔笔慢慢还给许博洲。
对于许博洲来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那个和自己拥有同样梦想的朋友,有朝一日,能与自己一同翱翔天际。
一起在机舱里,俯瞰大地、冲进云层、谈天说地。
一年后,陈航靠南澳大学和飞行学校的奖学金,从宿舍里搬出来,住进了一间带院的小房子里。
原因是,他恋爱了。
许博洲还记得那天,陈航开心的给他打了一通长达叁个小时的语音电话,说两个月前,他在便利店兼职时,被一个女留学生缠上了,女生叫时雪菲,和他是同乡,祁南人。
他还说,自己特别没出息,看到人家女生有一双超级漂亮的长腿,没被追几天,就直接被扑倒了,稀里糊涂的滚了床单。
好朋友脱单,许博洲自然高兴。
半周后,他特意飞了一趟阿德莱德,见到了陈航的女朋友,时雪菲不仅人美,厨艺还不错,在小房子里烧了一桌家乡菜。
仨人就这样,吃吃喝喝侃了一宿。
晚上,时雪菲去房间睡,许博洲和陈航就躺在地毯上,喝了不少的两人,都上了脸,窗户没关,春夜的风特别的舒服。
果然春天是发情的季节,连屋外的猫都在求偶。
电视机里播着老电影,蓝光浮动在墙壁上,陈航忽然拍了拍许博洲:“诶,你和周晚怎么样了?”
许博洲闭着眼:“什么怎么样了?”
“你不是还不敢表白吧?”
许博洲沉默了。
陈航侧过身,一本正经的说:“说实话,我在认识雪菲前,我也不知道爱情其实可以来得这么突然,就是突然到,可以没有理由,也可以让一个不勇敢的人瞬间勇敢。”
酒精在胃里翻滚,许博洲揉了揉眉骨:“航哥,你想说什么啊?我不是学计算机的,你话里的那些代码,我听不懂啊。”
陈航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拿许博洲的手机。
许博洲睁开眼,拍他手:“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藏好货。”有爱情的滋润,陈航都变得活泼有趣了。
许博洲夺过手机:“好货在电脑里,下次给你点,多学点姿势,好好伺候你的女神。”
陈航不开玩笑了,他直话直说:“诶,波士顿是白天,打个电话给周晚吧。”
许博洲又闭上了眼:“干嘛打给她?”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