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夷光心里快速想着,同时也安下心来。目前看来应该暂时安全,赵昱的人不会那么快追查到这里。
他刚放下心,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有人要进来。于是他立刻闭眼假装还在昏迷,掩在毯子下的手不动声色摸上腰间的匕首,全身绷紧戒备提防。
这厢乔溪才把林大夫送出门,累得只想回去瘫在床上歇息。山上采回来的药林大夫说很有用,也按照之前说好的工钱给了。
不过那个男人伤势太重需要救治买药,钱当然是乔溪出,谁叫人是他带回来的。
虽然最后林大夫没有收他诊金,但买药的钱还是要给,乔溪只好把从林大夫那里得来的工钱又还了一部分,心在滴血。
他又不是什么大发慈悲舍己为人的圣母,自己都快吃不饱还要管别人死活。要不是倒霉被缠上脱不开身,他根本不想多管闲事。
最惨的是,人是他带来的,当然只能住他家里。
乔溪满肚子牢骚,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闲的没事手贱去看人死没死,惹得一身腥。
他恶狠狠想着等那男的醒了一定要让他还钱,还要加倍的精神损失费!
乔溪骂骂咧咧进屋,又想起自己的床已经被人霸占,气得坐到一旁凳子上。
木凳子又硬又窄,小竹子坐着刚刚好,但乔溪一个成年男人只觉憋屈又难受,尤其屁股上的软肉被硌得生疼。
等有钱了,他连这个破凳子也一起换!
略略休息片刻,乔溪想起竹篓里新鲜采摘的菌子,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急急忙忙把竹篓拿过来,把菌子倒了满满当当一地,挑挑拣拣,美滋滋打算晚上起锅烧油,好好吃一顿。
他只顾着忙手上的活,没留意床上原本双目紧闭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沈夷光不动声色打量,认出他就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之前他被身中蛇毒神智不清,林子光线幽暗也看不真切,估计你借着屋外大开的窗户透进来的光,他才把人看了个明明白白。
个子不算很高,中等身量,头发乌亮,但裸露在外的脖子却很白,而且腰也很细……
沈夷光十二岁进军营奔赴前线打仗,从不在旁人身上多放半分心思,更不在意他们的容貌身段,一心只知习武打仗,连长兄在世时也曾玩笑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呆木头。
也就是这次,沈夷光会莫名对一个初见的人留心样貌,甚至觉得他很漂亮。
他盯着人悄悄看了一会,忽然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酸痒,不小心牵动身上所有的伤,疼得额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也惊扰了忙碌的乔溪。
乔溪听到声音回头发现他醒了,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你醒了?”
尽管刚才还觉得人家漂亮,可是清醒的沈夷光戒心依然深重不肯懈怠,毯子下握着匕首的手随时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