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你怎么了啊?”
段尘朗担心的问。
“我没事啊。”
裴温喝了口热水,冲段尘朗淡淡一笑,“多谢款待,看来之前你还真是没说谎,该不会海边别墅又被水淹了吧?你朋友家还放着你的照片呢?”
段尘朗顺着裴温的视线看去,电视机前边摆着他和母亲的唯一一张合照,其实,他是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
而听了裴温这样一个十分刻意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大碍的“笑话”,段尘朗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他抽走裴温手里的杯子,看见他的指关节已经用力到发紫,段尘朗便拿了一个毛绒玩具给他:“你,手里非要拿点什么才能缓解焦虑的话,就换个不容易弄伤自己的吧。”
裴温不笑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太糟糕了。
现在一眼就能被人看穿想法了吗?
段尘朗却觉得他这样要比刚才真实多了。
虽然不清楚裴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方才在楼下,看到裴温那层楼的灯还亮着,他便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直到段尘朗实在坚持不住,打了个哈欠,裴温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将玩具放下,站起身:“今晚麻烦你了,你休息吧,那我就先走”
“别”,段尘朗拉住了他的手,“其实,你在这里也挺好的,不然今晚就先住我这儿吧,不瞒你说,我…刚把他送到国外。”
他是一丁点也不想再看见他那个父亲,于是就坐飞机连夜赶了回来,所以才会半夜才到家,没想到却刚好碰上了裴温。
要如果没有遇见呢?
裴温是不是要一个人这样漫无目的走很久?
何况出了这个小区,外面就是江城最繁华的街市,当然,最迷人也最危险,裴温这个样子,恐怕被人拐走卖了还不知道。
也不对,段尘朗又想起,裴温还能强撑着和他说笑。
他叹了一口气,这人就连伤心失落也自带一股坚强感。
“你就当是陪陪我了,成吗?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我们不是朋友吗?”
裴温心里清楚,段尘朗这样说只是不忍心拆穿他无家可归的事实,好一会儿,他才“嗯”了一声。
“那你住左边那间屋子吧?碰巧今天保洁来的时候,我让她顺便打扫过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段尘朗扬起如常的笑容。
裴温的脸背着光投下小半截阴影,段尘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对方紧抿的薄唇感觉出,他在这样一个陌生环境下很不自在。
“谢谢”,裴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