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盛明炀怔了怔,这和他设想的裴温的反应有些不一样。
裴温眉间的担忧更深:“盛叔叔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结果不过只用了五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公司里,所以还不够,要彻底将他们赶出去才行。”
没有得到裴温夸奖,反而又看他眉心蹙起来的盛明炀语气含怨,一把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身,企图把人往被子里摁:“就算真是这样。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现在的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
敲门声突然响起。
盛明炀还以为是医生,忙从裴温身上起身,轻咳了两声,正襟危坐道:“进来”。
门口忽然多了个探头探脑的人,弱弱的叫了一声“明炀、裴哥哥。”
而在江渝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段尘朗。
盛明炀额前青筋直跳,眼神冷冷的,早知道是江渝和这货,他就不动了。
段尘朗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篮子,还有看望中老年病人才会常带的高钙牛奶,悠然笑了一下,直接面向裴温问:“身体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用不着你关心!”
裴温还没开口,盛明炀就已经一副看见了敌人似的目光起身挡在了裴温面前,表情很是傲慢:“临城这么远的地方你都能跟过来,真是烦人!”
“说什么呢!”
裴温瞪着他,盛明炀就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被裴温的视线盯得不吭声了。
不过裴温也有些讶异,他朝段尘朗温和的笑了一下:“尘朗,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的?”
“裴哥哥,怎么叫他就是尘朗,我就是‘你们’呢?”江渝娇嗔的语气在裴温耳畔响起。
但裴温的视线只在江渝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手指就攥紧了被子,他胸前带着的那个玫瑰领带夹实在是太刺眼了,让裴温连最基本的风度也难以维持。
“门口遇见的”,段尘朗适时开口,没好气道,“我是来看望父亲的,恰好在楼下遇着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你住院了,这不,就先拿着东西找你来了。”
说着,段尘朗还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裴温心下了然,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也没有再细问。
盛明炀却不管这些,他像是抓到了段尘朗的狐狸尾巴一样,讥讽的哼笑一声:“叫什么尘朗,叫叫叫,他连给自己老子的东西都能临时拿过来和你献殷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他还朝段尘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挑衅值直接拉满。
裴温摇摇头,语气沉的像雾霭:“明炀,你再这么说话不饶人,就滚回江城去帮盛叔叔处理公司的事情。”
盛明炀瞬间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又觉得这样岂不是让裴温觉得自己像个幼稚的爱吃醋小鬼,闷声闷气还给自己找台阶道:“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他计较这一次,你把称呼给我改回来就行了,连名带姓就已经是便宜那小子了,做什么还叫的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哥呢!”
在场明明是四个人,可其他两个却像个空白的背景板一样,格外没有存在感。
但冷落客人不是裴温能干的出来的事情,他叹口气:“好了明炀,你去给尘朗还有江二少爷倒杯水。”
盛明炀皱皱眉头,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又憋不住想说什么,江渝就温温柔柔的开口了:“明炀,我也想喝水,可以麻烦你去帮我倒一杯吗?”
江渝的眼神再次提醒了盛明炀要做个成熟的大人,不要随便在裴温面前生气。
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不过目光中仍折射出几分对段尘朗的警告。
病房里就有热水壶,盛明炀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后,就不再管他们了,径直大步又到裴温的病床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手偷偷摸摸的还想要攀上裴温的腰身。
裴温动了动身体,耳根有些发烫,说到底,盛明炀和江渝都已经公开宣布要在一起了,他就是厌恶江渝,可心里总觉得别扭的慌。
这就是为什么他和盛明炀说,自己情愿昨天晚上是和别人而不是他的原因。
但其实,裴温心里又无比清楚的明白,在昨晚那种情况下,换了其他人,他绝不会那么沉沦,宁愿一个人钻进冰水里挥发药效也不会张开双手去求一个拥抱。
“别乱动,我的耐心有限,你也不想我当着他们的面亲你吧”,盛明炀面色冰冷,连语气里都仿佛发着酸,他垂眸看着裴温,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裴温耳边缓缓的说。
段尘朗想追裴温,而刚才还任由他随便抱的裴温一见段尘朗来了,就开始推拒他了,盛明炀压着心头想掐死人的寒意,没有立刻将人赶出去已经是极限了,要是裴温在行为上再想和他撇清关系,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裴哥哥,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江渝温声开口,眼神当中全是关切,也将聊天内容拉回正轨上来。
裴温面色冷然:“真是难为江二少爷大老远的还要跑过来关心我了,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您就先回去吧。虽然那点工资对你不算什么,但经常这么请假的话,公司也会很为难。”
空气静了有那么半响。
江渝低着头,细看之下还有一些委屈,他轻轻“嗯”了一声:“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裴哥哥,你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昨天从我哥那里听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我就想方设法弄来一张机票,让明炀来找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对我态度和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