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道:“猜想到一些,只不真的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猜想的是不是对的。”
这几个月赵王打代王,但他两家是私仇,并不与别家为敌。山西卫军若进入一箭之地,别家——主要是襄王家的队伍,便弓箭手支楞起来,将其喝退。
只赵王骑兵快如闪电,说来就来了,强要借粮,他们也没脾气。
赵王代王作战的时候,会去观战的也不止霍决一个。各方人都有去看的。
霍决看了几个月,血一直沸腾,只每次小安都会扯他衣袖:“哥,打完了,回去了。”
他的马总是流连地原地转两个圈,才肯走。
“属下是眼看着山西卫军面貌渐渐变得不一样的。”他对赵烺道,“而我们的兵,都歇在军营里,虽也操练,没真下过战场,精气神上便不一样。”
赵烺也不是没去看过,就没太看出来。不由感到,果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霍决是军伍出身,同样的场面看在眼里,看到的便与他看到的不一样。心中暗省自己,自己不精通的专门的领域,要记得听精通的人的建议。
他与霍决商量:“现在空出几个位子来了,我想将赵王叔荐的人都荐给父王,你觉得可行?”
霍决沉吟,道:“再等等,世子也肯定先要荐人,我们先看看,世子结交了些什么人。若那几人已经投了世子,便不妙了。”
赵烺道:“是呢,我想与他们结交,都不甚回应我。唉,还是吃了出身的亏。”
这实在没办法。前阵子,整个形势都开始倒向襄王,自然有人来与襄王府诸人结交。
襄王府诸人不了解这些人,这些人也不了解他们。彼此看到的,不外乎是身份和官职。世子是正经嫡长,从小就立为世子,身份过硬,那些不能直接结交到襄王本人的,自然首选世子。
也有人听说赵烺受宠,也有来投。但都是些巴结不上世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赵烺纵看不上他们,也不能往外推。偏他想结交的人,对他不甚热情。想来,也是因为他这庶子的身份,不想乱站队。
便再看了看,世子果真不负期望的荐了人,却并不是赵王点名的人。赵烺松了一口气。
因人才太难得了,特别是对他而言。能让赵王叔直接点名的人,被世子拢过去一个,他都心疼。好在没有。
只世子荐的人也不是太顶用,又打了几场,胶着着。
前几日又大败了一场,襄王都摔杯子了。
霍决道:“荐王又章给王爷吧。”
因被赵王点名的几人之中,王有章年纪最大,胡子都白了,现在在五军都督府含饴弄孙地养老呢。
赵烺对襄王说:“儿臣很想推荐个老将。只恐人家看不上咱们,恐怕得父王亲自折节去请才行。”
襄王最爱做这种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千金买马骨的事了。听赵烺介绍了这眼看着就快致仕的老将的生平,尤其听他曾戍边二十年,一拍大腿:“走,你跟我去!”
王又章老了,原心里其实十分盼着赵王能登大位。只赵王无心,他便缩在五军都督府,等着致仕。因在景顺一朝见了太多不得善终的,老头子只想求个安安稳稳,
只王又章没想到自己躲不开,襄王都亲自出宫拜访他了,他若是再拒绝,虽没站队,也等同于是站队了。
老将军得知是赵烺推荐的自己,看了他一眼。原先没有将一个王府庶子看在眼里的,现在终于也肯将他放在心里估量估量了。
终于还是投了襄王,披甲提抢,拖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又上了战场。
首战告捷。
只霍决得了赵烺的许,带了府兵,跟着去了。
王又章只当他是襄王府派来监视自己的,也许了。原也没指望这伙吃穿都精致的府兵能怎么样,更没指望一个阉人能怎么样。
不想这个年轻阉人,作战一马当先,一身悍勇。
王又章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