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太好了!”“放心,我没事。”伏黑惠立刻握住了顺平的手,反手将他抱在怀里。“顺平,其实我一直都做好了被销毁的准备,跟你认识这么久,我很快乐。谢谢你愿意跟我分享你喜欢的电影,很好看。”吉野顺平一愣。其实伏黑惠一直都是纤弱那一挂的,否则也不会被调侃为二班的班花。可是他第一次被伏黑惠抱在怀里,却能感觉到蕴藏在其中的力量。他嗅着少年脖颈处的干净的香味,心中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只要再深入这个话题多说一个字,热热的眼眶就要丢人的滚下眼泪了。于是吉野顺平岔开话题。“销毁?”惠发现自己失言,急忙给自己找补,“你听错了,不是销毁是死亡。”吉野顺平告诉他,“不会的,真人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伏黑惠:???伏黑惠的绿眸中满是茫然,他甚至探手去摸吉野顺平的后脑勺,担心是不是被名叫“真人”的咒灵弄到这里来时,不小心撞傻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相信“邪恶”所说的戏弄之语?可是顺平却一副“我确信”的模样,倒叫伏黑惠感觉有点棘手。他不知道要如何让人类理智清醒啊……打一顿能行吗?可是这就违背了不能伤害人类的守则。伏黑惠一时呆在当场。吉野顺平看着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在心中愧疚的说了声抱歉。在来的路上,他跟真人有过短暂的交流,这个诅咒师洞悉人性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可怕,他知道吉野顺平之前被霸凌过,内心中还残留着一点仇恨,也知道吉野顺平自卑于没有才能。然后……他用可以让吉野顺平拥有咒术师的才能,蛊惑了他――“凭什么呢?”“凭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恶劣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欺辱同学,甚至以此为乐趣。强大的人就能获得尊重,即便为人卑劣恶毒。有才能的人,遍体鳞伤的扛起了责任。而这个世界最多的,还是没有才能的、普通的,甚至狠不下心,连坏人都无法伤害的庸人,他们浑浑噩噩,战战兢兢,被坏人欺负,被好人豁出生命保护。”“这就是你的人生呀,可怜的顺平。”真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拇指和食指中间捻着一根焦褐色的圆柱体东西。吉野顺平眼尖,看到这根东西上竟然还有一张“脸”,上面两个空洞算是眼睛,下面的嘴张得大大的,仿佛是挪威画家蒙克的名作《呐喊》。“瞧见了吗?这是一个月前突然失踪的连环杀人犯,前岛启辉。你眼巴巴跟在屁股后面追都追不上的人,就是去拯救这些渣滓了。”真人当然在说谎,他手里的改造人也并非连环杀人犯,那只是一个在面包店兼职的可怜学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真人看着吉野顺平动摇的目光,露出了笑容。“加入我们吧,好孩子。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做,我不会伤害你的同伴。”吉野顺平知道这个人喜怒不定,他将计就计,决定暂时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直到惠的师长过来救他。想到这里,少年仿佛真的被蛊惑了一般,垂着眼眸。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你需要我怎么做。”“你过来。”真人冰凉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脑……吉野顺平从记忆中脱身,发现惠已经在查探四周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据真人所说,自己本身是具有咒术师才能的,只是灵魂被拘束在平庸的肉体中,白白浪费了天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真人改变了他的灵魂和大脑,使之相互契合。吉野顺平试验过,发现自己现在确实可以使用咒术。他能召唤一只名叫“淀月”的式神,淀月的外形像一只巨大的水母,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毒使目标麻痹,不过似乎对真人无效。至于其他的能力,还需要慢慢摸索。伏黑惠谨慎的沿着甬道向外探查,他的动作很轻盈,鞋子踩在地上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吉野顺平看着他雪白的小腿上撞青了一块,叹息着走过去。他不能让惠知道自己是假装的,否则惠肯定会想办法帮他逃走,“真人就在外面,你逃不出去的。”伏黑惠用拳头轻轻打了两下顺平的头,那双眼睛都快写上“操心”两个大字了,他语重心长,像是在规劝六七岁的小朋友。“他不是好人。”“好人?”顺平冷笑了一声,“难道冷漠的顺从命运,就是好人了吗?我们只不过是想拿到自己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