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森鸥外并非慷慨地想赐予一吻,而是张开嘴用牙齿技巧地,逗弄般地啃咬产屋敷耀哉的下唇—脆弱又敏感的下唇。过了一会儿,可能一秒或一个世纪,耐心极好的耀哉也恼了。他决定施舍些什么,以尽快逃脱这种非人的折磨,口轻启一条缝,舌尖往外探了探。残留着的酒精清甜而浓郁,就像铺满水果邀请猎人步入的幽径。森鸥外当然欣然应允,他揽住桌上耀哉的腰让彼此的身体贴合得不留缝隙。吻如潮水汹涌而细密,吞噬男人得逞的轻笑和耀哉纵容的喟叹。“嗯……”终于来了,耀哉想。亲吻的本质是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焦?糖?独?家?整?理?森鸥外显然是个中高手,时而如毒蛇般将他紧紧缠绕,时而高昂头颅轻击一记就撤离。耀哉张着嘴任他戏弄,手指把男人胸前的衬衫都捏皱。终于—森鸥外的另一轮攻击长驱直入,耀哉瞅准时机收回诱敌的吊桥。咔哒—他的牙齿如囚笼落下,把森牢牢困在其中,哪儿也去不了了。面对俘虏,他一反常态地亲切,用舌尖邀请对方跳舞。踢踏踢踏,两步三拍。忽然,一股外力袭来,森鸥外蛮横地压住他的后颈想加深这个吻。产屋敷耀哉会让他如愿吗?当然不!他狠下心猛咬一口。“嘶—”森鸥外倒吸口冷气,忙不迭逃开。哼,咎由自取。一根极细的银丝从两人分离时出现,无限拉长乃至扯断。耀哉志得意满,眯着眼冲森鸥外笑笑:“森先生,能不能请你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样实在不方便,做一些事。森鸥外气喘吁吁地睨他,仿佛审视他请求的可行性。半晌,“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反抗?”男人声音里的暗哑让人脸红心跳。耀哉点了点头。“我要你证明给我看。”森鸥外站在那里,倨傲又孤高,是耀哉触手可及的距离。哎。表面清冷的男人一旦撒娇就容易不依不饶。坐在桌上的耀哉直起腰凑近,被麻绳捆绑的双手吃力地举高,攥紧和服袖子,然后套住森鸥外的后颈。男人被迫低头,满心以为是另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吻。谁知道耀哉只是略略仰头,小心而温柔地咬了咬他的喉结,眼神迷离地望他。是的,产屋敷耀哉在暗示。只要森鸥外肯松绑,他可以让对方予取予求。“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师道貌岸然的,居然也这么会勾引人。”老头抢先说话,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几乎把生命燃尽的火光。他下狠劲儿踹森鸥外一脚:“还不快给人家松绑,让我看看他还会怎么服侍你!”森鸥外吃痛却没吭声,只是隐忍地皱了皱眉道:“是,首领。”校医替耀哉解开麻绳,当看清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抿抿唇,压下耀哉蠢蠢欲动的右手,快速地对视一眼,分开。“快!快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下来!”房间内唯一的观众焦急大喊。踢踏踢踏—他急匆匆赶来,连原本蹒跚的步伐都变得稳健。森鸥外把耀哉的身体往桌里托了托,手指刚触到他的衣襟就被握住了。产屋敷:“……”森鸥外:“……”几秒内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契地对视,想象下一步的行动。“嘎嘎—”窗外乌鸦的催促声让他们如梦初醒,耀哉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似地松开森鸥外的手,由他拉下自己的衣领。嘶啦—精致的锁骨连同白皙的肩膀展露于人前。产屋敷耀哉到底害羞,身体微微向前弓着,避开了森鸥外的灼灼凝视。咕嘟。耳畔滑过老首领吞咽口水的声音,耀哉深感厌恶只得告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森鸥外身上。于是—他看见校医滚动的喉结,与其说受到蛊惑,倒不如说是在紧张。难道……?揶揄的笑意在耀哉唇上绽放,被一直注视着他的森鸥外窥破。仿佛为了反驳他的猜测,男人报复性地吻上他的脖颈。哦不,确切来说是“咬”。“嗯……轻一点。”耀哉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低呼,向后抻长脖子以示一种态度—邀请或抗拒,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对方。朦胧中,耀哉看见悬挂天际的那一轮皎月。“哼哧哼哧—”肮脏的老头在他身边喘着粗气。耀哉皱了皱眉,是时候了,他想。